“沈宴?!”
顾清越今天在同一时间惊了几次,当注意到泪水痛流的老者更加吃惊了。
然则,外头吵,李公公没听见顾清越细声轻气地自语便开口对老者发了言。
“沈巫师,您带这么大群人过来拟血书、闹寝殿,您说说您,这不是给陛下添乱吗。”
话毕,他全力向相隔不远的沈巫挤转眼睛,劝告他别再说了。
没瞧见圣上把狐女当宝贝心肝肝裹在怀里吗,眼睛都不离狐女半寸。
他现在迷陷美色无心顾其他,再说下去,惹得他心生烦怒,真能就地取你命。
沈巫犹如看不见李公公小眼神里的婉言相告,继续在台下一众哭喊中卖力劝善规过。
景湛此刻已经随他们嚷叫,黑眸紧盯着顾清越那双赤眸,
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声调不自觉放柔,嗓音煦润:“小阿狸认识沈巫?”
尖巧的下巴一紧,顾清越脸颊忽地被景湛强制扬起。
她慢慢眨动水润润的狐狸眼,白睫颤纤纤,细小的嗓音抖乱:“你是…景湛吗?”
眉心红痣没有错……无论身高、面相都与景湛生的一模一样。
顾清越想哭,就是欲哭无泪的那种哭……
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她就没想过,前有狼,后有虎这么一说。
“小阿狸因何知道我的名字?”景湛散射的帝王之气逐渐殓收,置若无人的与女孩闲谈:
“呵~我倒忘了你是妖,坊间有所流传,说妖通晓天下事,只看一眼便能透人心,对不对?”
李公公看台下悲昂地唾沫飞溅,眼泪奔涌的臣子、沈巫、昨日还是娘娘们的人,
再看当今陛下,光天化日当众臣之面,手摸那小狐女的脸反复摩挲连连。
现此景象,如今的陛下与曾经的先皇、别国的昏君有何不同?
景湛双耳已自动关锁掉那些哭怜的哀叹声,没有什么能比他怀里的小狐狸惹人垂爱。
顾清越有一大堆疑惑塞满胸脯,但她目前没有余闲的精力顾暇景湛和沈宴长相的事。
她想问问沈宴,九年前自杀的狐女是谁?是不是她姐姐?
“我可以问沈宴一个问题吗?”顾清越问官答花回复景湛一嘴。
闻言,景湛瞥过下方口喷飞沫,手搀黑木拐,穿着邋遢,黑袍脏了吧唧的沈巫。
糟老头子罢了,有什么值得她分割出心神去在意的?
景湛俊美的脸微沉,黑稠的眸也暗了,揉捏她稍有脏兮的耳尖说:“小阿狸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对!你是他们的陛下,沈宴知道的事,你更应知道!”顾清越猛然坐直不再倚着他肩膀。
这一动,胸口未好的伤不经意扯动到了,她喉间轻漾小小地低吟。
软软糯甜的小声音令景湛筋骨内的血沸沸烧腾,烈火共往某同处汇拢。
沈巫见劝说不动,二人言行颇为露骨,当众摸脸搂抱恕他无能接受,随而,伏地叩首,弃拐而去。
临末,他回身望着与前任先皇对狐女痴迷神色相差无几的景湛,留下一言:“陛下,美色误国害人,请深思。”
沈巫走了,众人皆明晓劝说无用,随即前后相继离开。
人走了,心未死,亦在心中暗暗谋略筹算。
今日灰败,那就隔日再战,隔日不通,那便后日持续而行!
先皇之事,就是因他们胆小怕事,态度不够坚决,才铸酿此生悔恨的大错。
这次他们多多坚持,终归有磨到当今圣上行的那日!
等堆挤在寝殿的人大批大批撤离,顾清越心口上的疼才稍有好转。
她掀眼望出去的时候殿内已经空旷无人了。
“陛下,您要不要先带狐……”李公公双腿顿时合并夹的死紧,“啪啪”扇嘴,“奴失言奴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