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越脑海里霍然蹦出一个异常奇怪诡异的想法。
命运的牵引……
她跟景湛之间像是冥冥中注定的安排。
仿佛有什么指引着她去异世界,而又在回来那刻邂逅现在的景湛。
而李公公等人……这点她目前还想不通。
他们是怎样做到前世今生都有他们的存在,并且模样不变?
景湛勾刻狐身的笔缓停住,抬手用笔尖指指自己的眉心,轻笑反问:
“没心肝儿的小狐狸,这颗红痣怎么来的你真不记得了?”
风吹过桃梨花,叠层的嫩叶花瓣摇落飘舞。粉白融杂的花瓣零落,下起漂亮的花瓣雨。
李公公许进看着赏心悦目的画面,恨不能张一双跟他们陛下一样灵巧的手,将极为般配的才子佳人描绘进图纸。
顾清越盯着他的痣静思默想,随后不明道:“我?这跟我有关系?”
“我这张脸,当年差点被你毁了。”景湛搁下画笔,转手拿起雕刻刀在画好的玉石块上敲划操作,
声音似半回忆半悠远回荡的说着:“那天我同你说过我救过你,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十年前我快马加鞭从皇宫赶回狐狸山,一只银狐被士兵贯肚扔下崖底,就在他要伤你那刻,我断了士兵一只手。”
顾清越冥思苦索,银狐被丢下山崖后她精神很恍惚,后来发生的事记忆已经模糊,记不得了。
她耳边倏然浮现一声,“王爷,小心!”
“你是那个王爷?!”顾清越掌心重拍红木茶桌,扬声而起。
景湛手心骤抖,险些将刻刀插肉里……
“头一回见你这么大嗓门,吓了我一跳。”他抿唇浅笑:
“终于忆起你夫君救你时英姿傲然勃发的一幕了,心情是不是很激动?”
“噗哈哈哈……”李公公拧着大腿根掐声笑:“咱们陛下可真……”他忽然噎住声。
许进就知道李公公这张嘴又要找收拾,火速扯下自己脸上蒙的黑布塞进李公公张着的老嘴里。
景湛凌厉的飞刀眼狠狠一记甩过去,李公公心生寒气。
又开始“啪啪”扇嘴巴,咬着黑布呜呜道:“陛下,奴知错,奴知错。”
顾清越走到景湛身边蹲下,景湛收回方才散漫出的冷意,
然后将刻刀摆至一边,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眉心痣上说:
“你我当日就是这样近的距离,士兵的血溅到了你的脸上,我想替你擦擦,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景湛忽而溢出温柔如水的笑,桃花眼缀着繁星般的光:
“岂料,你凶巴巴伸出利爪直奔我的脸抓过来,自此我眉心便多了永不能消的红痕。”
“你说的这段我没多少记忆。”顾清越白皙的脸皱着,细眉隐约拧拧,
“那天有人射了我一箭将我钉在了树上,我好像没有碰到你。”
景湛移动她的手用自己高挺的鼻尖磨了磨,随手指向许进,“喏~许进任你处置。
你想他死,我现在就替小阿狸杀了他。
你若想他生不如死,我就命人替你折磨他。”
被景湛cue到的许进“扑通”就跪下了,脑瓜儿“咣咣”磕地,
“奴不知那时的您会是今日的圣后,奴当时看您要伤害陛下,心下紧张便未来及思考,恳请圣后饶命。”
李公公悄摸低眼看许进,心想,幸好他长得不够五大三粗不会武艺。
不然,此刻遭殃的可就是他了……
谁料,半晌不到,景湛冲着李公公那头扬扬下颌,
浓情的桃花眼弥露些缕凉然,“还有他,生撕活剐都随你。”
男人冷情的声音裹有丝寻老婆十年的埋怨:
“前一晚不知道给我的马吃了什么东西,闹了一晚腹泻。
要不是马儿耽误了脚程,我兴许能更早救下你,也不必多等十年才得以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