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
女孩启唇小小嘤咛他的名字,老景湛猝然喜上眉梢。
还未等他嘴翘起,顾清越锁眉呓语道:“讨厌老景湛让他去死……姐姐,银狐哥哥,羡安哥哥救我……”
“你讨厌谁,想让哪个景湛去死。”梦中有道冰寒震耳的声音质问她,呼进的气也有股令她反感的松木味。
顾清越霍然张开赤眸,霎时盈上一温恐慌!
她拉紧被子嗖地坐直,大脑各感官仍处在朦胧。
可身体自然而然抗拒着做出了,一系列带有强烈抵抗情绪的动作。
她的惊慌害怕景湛一瞬不落看进眼里,涩酸的苦在他咽喉滋生发酵,慢慢融化开来。
“瑞国女子人人都想成为我的妻,对你,我真的很想不明白,
我到底有哪里不招你喜欢?是不是因为异世界那个人?”
景湛觉得顾清越对他的讨厌,有一多半跟那个小景湛有关。
他现在非常痛恨那个素未谋面的小景湛。
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在一起十年,让顾清越对他生不出半点好感,甚至厌恶至深,还连带牵累了他。
顾清越大脑刚开机不久需要缓冲,等她反应片刻,
下颚轻点了下,点完皱皱眉毛,淡淡地又晃着毛躁的脑袋摇了摇。
“你是在学狐山的那个哑巴来气我吗,张嘴说话!”
景湛气得一宿未睡,本想雕完狐狸当是哄她。
她这又是讨厌又是不讲话,弄得他心里的火更大了。
男人眼底一圈的肌肤晕着青黑,他这样发怒,眉毛都带了愠色,仿佛电影里面演的喷火龙似的狰狞吓人。
顾清越小小幅度地抖了抖削弱的肩,掀唇开口嗓音糅着刚睡醒的软哑:“一开始有他的原因,后来没了。”
起初因为相同的脸让她喜欢不起来。
相处后,小景湛那些惹人厌的行为,还不够老景湛的一句话更让人厌烦。
他强硬的态度,用狐耳和族人的性命来要挟恐吓她。
只单凭这两方面,老景湛惹人厌的指数可以直超小景湛。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的性格?年纪?还是……”
“陛下…在不去早朝今儿又该误时辰了。”
李公公颤栗,截断了景湛的话,撅着屁股躬背站在门口,带着黑帽的头放的极低。
景湛大手抓起床头红木柜旁,昨夜未摔完的茶盏丢在他头上——
“乓当”一声碎裂在地,李公公脑门顷刻流出线条状的红血。
“请陛下饶恕。”他软瘫跌跪,求饶道:“奴是怕大臣们又拿此事做文章,辱了圣后名声。陛下,奴不敢了,奴再也不敢了。”
惊恐的不止李公公,还有顾清越。
她指甲抠陷被褥,粉润的甲盖摁的白了色。
老景湛就是个暴君,李公公这么大年岁了他说砸就砸。
小景湛从没打过李伯。
有时候李伯许进话密了,他才会冷着声吓他们几句也就止步于此了,还未动过真格的。
景湛在李公公的求饶声中站了起来,昨夜凌乱的发丝还没束,
他没管李公公,直接伸手拽顾清越下床,由口中冷声抛出:“为我束发更衣。”
这里没有宫女,景湛搬入这样隐秘的地方就是想感受平常夫妻生活。
束发、穿衣、帮相公洗漱,这些,他曾见母亲为他父皇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