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秀,刚才云裳说是她推了你,导致你不慎落胎是吗?”宋留春再度开口。
“可怜的孩子……”方氏重新落座,摇着头,用帕子掩面擦拭眼泪,实则暗笑。
按照原定的布局,她让织秀事先服下了一副打胎药,然后藏在这间屋里。等她走后由老柴想办法把君梨引入其中,引发争执。
可惜,这个药可能下的太猛或者时辰不易掌握,等她听到叫喊,率人赶到的时候织秀已经昏厥,没有抓到现形,败笔,唉,败笔!
好在瑕不掩瑜,云裳是个有力的证人。一会她会倒戈,君梨便百口莫辩了。
先是小小的离间一下这对甜腻的夫妻,宋念卿如此自负,怎么的也会醋海生波吧。随后再给那个小贱人捅上一刀。哈哈哈哈,云裳的身份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织秀听到落胎二字,再度泪流。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在离开将军府后不久发现自己身怀有孕。为此她振作精神,尝试着让庄子里的人通报上去,可惜等来的却是他们的冷漠无情。
不仅不认,还让她与年过五旬的老柴成婚,掩盖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近日更是找到她,让她亲自服药打掉胎儿,嫁祸君梨。只要她这么做了,他们便给她自由,除了可以离开宋家,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银钱,此生不愁。
“织秀,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见她呆滞的流泪,宋留春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大老爷,”她吸着鼻子,努力的止住哭泣,“您还是先问她吧。”说罢朝向云裳,面色清冷。
“啊?”宋留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脚边,问她?
方氏和云裳同时一愣,心里犯疑。
欸?织秀莫非失血过多,神智昏聩了?原来可不是这番对白……
君梨看三人表情,心中也大为纳罕,什么情况,故弄玄虚吗?
唯有宋念卿手抚眉毛,似乎想笑。
君梨注意到了,用指甲掐了下他。
某人却不理会,继续没事人一般斜斜坐着,歪靠墙上。
臭家伙!打什么哑谜?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被他搅扰,觉得他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大老爷……云裳没跟您说吗?奴婢……奴婢为何如此?”织秀有气无力的补上一句,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般往后倒去。
老柴赶忙扶住她肩,一双枯枝般的大手微微颤动。
“好,云裳,织秀身子虚弱,还是你说。”宋留春又把话题抛了回来。
说?说什么?现在还轮不到我说啊。云裳六神无主,目光散乱的看向方氏。
瓜田李下的,方氏此刻哪敢与她对视,心说你看我作甚,作死吗?自己想办法绕过去啊,织秀许是晕糊涂了,你自己使劲往上圆啊。
她本来想提点一下织秀的,可是宋留春紧跟着就问了,她再插嘴容易留下痕迹,只能隐忍不发。
见方氏装作没瞧见的样子,云裳又下意识的瞧向温嬷嬷。她正站在方氏背后,更是暗暗发急,小蹄子,别瞧我,自己说话,说话!
“哎,云裳,你看她们做什么?”宋念卿落井下石,有心调侃。
“奴婢……奴婢……”她刚才已经说是自己推的织秀,此刻要怎么说啊,难道直接推翻,说不是她推的,是君梨推的,她是为了护主才会如此?这样太突兀了吧,好歹给她个铺垫,来点什么冲突之类的让她无可辩驳再翻供吧……
“嘿,愣什么?织秀是不是你推的?”宋念卿悠哉悠哉的跟上一句。
她若说是,就没君梨什么事了,那今天不就白玩了吗?回去之后别说方氏,宋兰舟也不会放过她。
狠了狠心,她一意孤行的道:“不是!”
哼!果然如此。君梨已经不奇怪了,面上反而生出些许笑容,
从此以后,她与这个人真的再无任何情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