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黄金屋门口的梧桐,听到里面传来轰隆隆的一阵闷响。
推开门后。
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一个大洞。
走近向下看。
达达利亚和空两人正面对面站着,看样子应该是打完了。梧桐放下心,松一口气,也就不跳下去了,准备等空自己上来以后再说。
反正待着也是待着,想起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她也默默开始忙活起来,把这黄金屋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千岩军,一个个拖到门外去。现在这地板已经被空还有达达利亚打架打得开裂成这样了,要是塌了坠下去,说不定这里的人都会一睡不醒,长眠于此。
那可不行,这片区域里的民众疏散,还得靠这些千岩军,毕竟叫出奥赛尔发大水后还会伴随着大雨,只要稍微浇一浇他们就醒了,况且公子此行过来就是为了掏神之心,并不想惹大麻烦,仅仅是挨个打晕罢了。
“啪嗒...”
嗯?好吧,说雨来,雨就来。
刚从黄金屋里冲出来的达达利亚,恰巧看到正站在门外的梧桐,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
对方好像除却面对那位旅者时,一直都是这样,毫不在意,没人入得了眼,即使面对将要降临的魔神,也都是副毫无波澜的样子,这反倒是让他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种小孩子般残忍的顽劣性。
可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忍住了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达达利亚并无停歇的果断离开。
呵呵...不急,若是她能活下来——
我们会再次遇到的,梧桐小姐。
他可是一直都期待着...
随着奥赛尔的出现,就算躲在屋檐下也逃不过狂风吹进来的一颗颗雨点,噼里啪啦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往梧桐身上砸,给那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晕出大片深色。
可那人倒是不在意,却还依旧定在那里,风也吹不走,雨也拍不落。不看海里伸出的魔神,不看港口呼喊的群众,不看昏暗的天蔽日的云。
追出来的空恍然对上梧桐那双润入雨水中的黄金瞳。
她在看自己。
只有自己。
随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你要去那边吗?”
有点想要拭去梧桐自额发上流下的雨水,空垂下眼,手指轻轻划过掌心处的符文,应句是。
“好。”
脚下突然生出一股向上托举的力,无故卷起的风将空和派蒙包裹在内。
“梧...梧桐?!你要去哪里?”派蒙抓着空的披肩惊慌失措大喊。
梧桐笑着后退,朝两人挥挥手:“要抓紧哦。放心吧,我就在港口看着你们,哪儿也不去。”
话音刚落,像是被生拉硬拽,裹挟着空冲上天,一瞬间面前的人就缩小成远远不可及的影子。
很快,他就被放在了群玉阁上。那股裹着的力也逐渐卸去。
“唔...呼哇...冲,冲过劲了...想,想吐。”松开手里的布料,派蒙捂着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念。
“你们...怎么来了?”魈原本还警惕,被一股邪气包着出现的是哪个不知名邪祟。
没想到居然是熟人。
......
“这里——!这里还有未疏散的平民!!”
“快!!带着他们往高处走!”
“跟上——!”
“那是...该死!怎么还有个小孩儿在那边?!”
一位千岩军见状果断离队,不顾队友的呼喊,逆着浪,抵着狂风暴雨,步步维艰走到那个快要被海水卷走的小孩身边。
一把将其抱在怀里。
奈何现在浪太大了,回不了岸,只得暂时先单手捞着旁边的柱子。
要说现在群玉阁上面,是空该去参与的事,那现在港口乱成一锅粥的平民和趁机捣乱的愚人众,就是梧桐该处理的。
一个命令。
此次事件后,划定港口范围内,重伤溺死人数不可超过五个。
真要命....
虽然千岩军也在第一时间,采取措施,拥有神之眼的热心市民,也在主动帮忙。
但问题,这里太靠前了。
她被划的这片港口位置,不管是袭来的海难冲击还是愚人众用来发动增援的传送,说不上很近,可以算完全重合了。
就导致她本人既要保护前线未撤离完全的平民和千岩军,还要保护在群玉阁上战斗的那一群家伙。
梧桐翻身一脚踢开还在施法打算远程支援的愚人众,将绳子牢牢系在浅水处的石柱上,朝那个抱着小孩儿的千岩军走去。
“喂——听得到吗?抓住我的手!!”
“...你,你是?!咳咳...咳咳咳...”张口想询问什么的千岩军,反被咸腥的海水呛一嘴。
成功拉住对方的手,梧桐捻出咒法,拨开一直冲刷拍打上来的海浪,带着一大一小两个走上岸。
“囡囡——!!”一位妇女从一旁冲出出,抱着差点就失去的女儿喜极而泣。
“多,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您,您是仙人吗...?”那位军人先是挠挠头,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摆手:“啊...!我,我并无意冒犯,若是仙家避讳不可说也无事!”
梧桐刚想张嘴回话,突然转手召出剑挡下飞来的子弹。
灼意叮当落地。
是火铳手的攻击。
“离开这里!”
不能让这些愚人众伤到他们。
“可...”几个千岩军看着缓缓出现的愚人众,面前这个疑似仙人的少女对他们下了驱逐令。
此情此景,离开确实是最好的打算。
为了救人,有些兄弟丢了枪和铠。他们不仅没充足的武器装备,还带有救下的妇孺,实在不便。若是硬要上前援助,对仙家来说反而碍手碍脚。
况且,璃月人有何理由不去相信守护了璃月千年的仙呢?
岩枪重重捶地,双手抱拳。
领头的千岩军朝梧桐喊道:“多谢仙人出手相救,我等定不辱命——!带上幸存者们,走!”
见人离开,有几个激进的愚人众直直冲上前。
银光闪过。
割喉,是指用刀具割断气管和动脉而产生的一种死亡状态,但是大多数人们理解的割喉只是一个动作而已。
医学上也有割喉,是叫做气管切开手术。
而对于梧桐来说,就只是拿刀在人的脖子上,把那个位于下巴与耳朵之间的一根血管,划开切断,是动作还是状态,分不清,不过也不重要,仅此而已。
爆发出的红色,像自己曾经在蒙德那间厨房里打碎过的草莓酱,黏腻,纯粹,蹭进嘴里带着古怪的腥味。
“轰隆——!”
她从来都不会杀人技巧,她只会模仿。
没有任何漏网之鱼,梧桐提着还在滴血的剑,冷漠的看着地上那些上一秒还在得意傲慢,下一秒就已经毫无生气了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