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梧桐看着翻身钳制住自己的空,淡淡的,面带微笑的,纵容的。
上方的人瞳孔紧缩了一瞬,内里闪过挣扎,悲伤,庆幸。最后又掩去变得看不透。似隔了层雾,小心翼翼要将她束之高阁远而望之。那场不知具体的梦影影绰绰从未离去,卷土重来。披着所谓寿终正寝过程的世界毁灭,空只顾自己一个人不言不语。
亦或是不知从何处讲起。
啊,要怎么表述才行呢?让你知道我并非生来就是完美无瑕的,我并非所向披靡也并非坚强不屈的,我泪流满面幻想迷途中有立于曙光的高塔。我抱着我不可触碰的英雄主义,自诩浪漫,在一条充满悲观的路上一心撞南墙。
“你在我的乌托邦里呀。”
在我梦想美好的高塔里。
或许是高塔和空此刻垂落到她眼前的金色长发与某个童话故事内容高度重叠,梧桐突然轻笑出声:“如果实在睡不着的话,愿意听我给你讲故事吗?”
“......”空闭上眼睛,又睁开。卸力后松开手,俯身贴上对方柔软的唇。没有缠绵,只是蜻蜓点水般,轻啄低声呢喃:“好啊,我愿意。”
得到肯定回答,梧桐欣然坐起身,勾勾手指指挥对方将一开始就被丢开的抱枕还回来,垫到腰后靠着床头。而后清清嗓子开始给某个埋在被子里既要搂着又要牵手的家伙,讲长发公主的故事。
我的爱人啊。
我一直都在学习。学习如何去爱一个生命,如何去回应来自生命的爱。我不算聪明而学无止境。有人教我要去珍惜那些真正给自己内心带来触动的,去拥抱那些让自己充满热情心生欢喜的,去畅言那些使自己发自内心赞叹停步驻足的。
直到这寡淡的生命历程最后一刻。
常听老人感叹说时光难留。可是时间也同样留不住它自己,总有一天,时间也会老的,死亡是万物的归宿。这是从小到大,悬于我头顶达摩克利斯剑对我的训诫。
所以。
不必害怕,空。即使世界宣告明日的我将会死去。我由衷地希望你我都能对至今的生命感到圆满而不留遗憾。
如今你辗转反侧,念念不忘,是因为在梦里还留有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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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与梧桐小姐,正好,我这里有一份来自你们朋友的口信。”才刚走进蒙德城,打算去莎拉姐姐那里吃点儿特色菜,就被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叫住。
派蒙来了兴趣:“口信?好难得啊,会是谁呢?”
新的一天新的委托。自上次笼钓瓶一心的事已经过去快两周。在稻妻上上下下逛了一圈,三人也是蹭了一趟北斗大姐头的死兆星号,从稻妻回到了璃月。而回到璃月,南十字船队外出已久怎么也要停靠休整一番。
拿不准新一次的海岛假日是什么时候来临,但总觉得空应该散散心。刚好他们也准备回一趟蒙德,万一凑巧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于是梧桐便在下船时随口同万叶提了一嘴,要不要去蒙德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