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摩挲着手里的摩拉，没有回答。

温迪也不急，坐起身靠在墙边安静地等待，还能和望过来的空打招呼。

弯起手指圈成一个圆，不大不小刚好可以放下一个摩拉。梧桐将手举到眼睛前，从空心圆里看到了酒馆百态，还有苍青色的风精灵，脑袋枕在胳膊上，声音透过物质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不真切。

理应她在时候不该做任何决定。

可梧桐还是坐起身，笑着答复温迪：“好啊。”

垫在手底的摩拉被捂得温热。脑袋也不再清晰，居然能被三言两语挑起如此心思。或许真的和迪卢克老爷说得那样，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叮——”

她曾在书上看过，很多人喜欢用抛硬币来决定难以抉择的事情。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你最终选择的结果，不是硬币落下以后所代表的结果，而是在硬币抛起以后，你心中想的那个选项。那可能代表着你潜意识里，最想选的那个选项。

明黄色的摩拉借力在空中打转。两人猜得是正反，可梧桐和温迪都没有抬头进行视线跟随。

梧桐只是直愣愣盯着眼前的吟游诗人思绪发散。

在抛硬币的那一瞬间，内心会倾向于某一个选项，即使并不知道它是什么。硬币抛掷可以把内心深处的想法从潜意识中抽象出来，转化为可见的行动。如果抛完一次后还想再抛一次，那这就意味本身对另一个选项的偏好可能更强烈。

没有得到时时刻刻注意而导致的结果，就是摩拉在下落时，并没有精准的落到梧桐手里，而是擦过梧桐的手往地板掉。

被酒精麻痹到有些迟钝的反应力明显追不上随重力翻转远去的摩拉，梧桐移开视线，垂眸，按着太阳穴张口打算和温迪说出推辞与反悔，未料想被一双突然闯入视线的手打断。

摩拉落到了空的手里。

“叮——”

盛有半杯酒水的玻璃杯被轻放到桌上，冰块在里碰撞带起脆响。凝结起来的水珠沿着杯壁滑下，在底部留下一圈水痕。

空撑在梧桐身边，攥着摩拉的手没有打开。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点儿是正还是反的线索。

梧桐搭在椅子边缘的手指微缩：“......”

弯腰，起身。明明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简单到如同捡起路边谁人遗落的钱一样。

光怪陆离的色块在眼前模糊又清晰，似灯火阑珊。酒馆里的喧闹，欢呼兴奋的叫喊，未知的结果，发烫的脸侧，发涨的脑神经，加快的心跳。

都不抵这人轻声一句话。

“阿俞，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