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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检 讨(2)

两人终于鼓起勇气松开手。奥利弗目送希雅加入登机队伍,就在她即将消失在视线尽头时,希雅回头看了一眼,奥利弗正站在远处挥手作别。

希雅拖着沉甸甸的行李箱小跑进机舱。机舱里已经人声鼎沸,空姐们来来往往照顾乘客,狭小的空间显得拥挤非常。

希雅穿行在窄小的过道,寻找自己的座位,行李箱在身后摇摇晃晃。很快她找到位置坐下,将笨重的箱子往旁一推,生怕它成为过道的绊脚石。

她抓起行李箱提手,比想象中还要沉重许多。尽管如此,希雅还是踮起脚尖,努力想把它抬上头顶的行李架。如果自己可以做到,她实在不想打扰他人。

然而行李箱却被抬到半空时,重重地撞在架子边沿,然后“砰”地一声掉落在地。希雅再次试图抬起……

就在这时,一个宽厚的大手忽然伸过来,轻轻松松地把她的行李箱放到了架上。

“谢谢您……”希雅回过头,话音戛然而止,来者竟是裴语迟!

裴语迟站在她身后,低头浅浅一笑,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他抚了抚手,让开涌入的其他乘客,缓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坐在后两排的位置,抬起头来,正对上希雅还在看向他的目光。希雅看见他的眼中透出淡淡的笑意,像一泓清泉般平和温柔。

希雅怔住了,内心惊喜又意外,真没想到这时候给她帮忙的会是熟人,而且是裴语迟。她看着他温和的眼神和浅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人来人往的机舱里,这个意外的邂逅,使两人之间的距离轻快飘然地拉近了。

“谢谢您!怎么会是您?”她有些语无伦次,语气中透着没有回过神的讶异。裴语迟只是点点头,但在这短暂的一瞥间,希雅似乎在他眼底窥见一丝惊讶,仿佛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在这时这刻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两月前的青联的晚宴,希雅分明记得那个破碎的眼神历历在目……从那之后,希雅几乎差点忘记他的存在,毕竟一直忙碌于工作,再加上招投标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助手小廖在打交道,她和裴语迟再无交集,似乎就此断了联系。如今在这万米高空的狭小机舱内重逢,确是匪夷所思。

“嗯……按照电影里的定律,这种时候总会有个男士出现对吧?”裴语迟平日里冷静的面庞上难得有了一丝戏谑。

“裴老师,这也太巧了吧?能遇到您是什么定律?”希雅兴奋地跪在座椅上,两手扒着椅背,一双明亮的双眸望着他,

裴语迟边用湿巾擦手边抬头望着她,眼底一闪继续回答道:“量子纠缠吧。”

裴语迟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被他掩饰过去,换上一贯的从容。

“像量子信息的传递,你这里发生需求了,我立刻就接收到了信号。所以也别太惊讶。是去北京出差吗?”

“嗯,我去北京参加论坛活动,您呢?”希雅有点兴奋。

“也是一个活动。”裴语迟淡淡道。

“那……既然难得相遇在北京……”希雅有些迟疑地说,“我在北京并不太熟悉环境,也没朋友,所以想问问您……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

裴语迟似乎没有料到希雅的邀请,脸上一惊很快被他掩饰过去,淡然答道:“好啊,当然可以。”

“太棒了!”"希雅眼睛一亮,语气洋溢着开心。

裴语迟平静地答应了希雅的邀请,语气中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希雅开心之余,也隐约感觉到他回答的简洁冷静所透露出的一丝距离。

飞机起飞后,希雅坐立不安,她想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裴语迟,但是她又担心会被裴语迟发现她的在意。

希雅脖子僵硬地保持向前,但视线时不时通过小桌板上的金属圆框瞥向后方。她看见裴语迟靠在座椅上,神态放松,正翻阅一本书。希雅赶紧移开视线,心跳有些加快。

过了一会,希雅装作伸懒腰的样子,轻轻向后一仰,刚好可以看清裴语迟的侧脸。她赶忙面向前方,心中泛起一丝小小的兴奋和满足。

机舱内渐渐昏暗安静下来。飞机轰鸣的引擎声催人入眠,希雅感到全身放松,不觉间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希雅感到身上轻轻盖上一层温暖。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位空姐正在帮她盖毯子。

“谢谢。”希雅笑着说。

“是您后面的先生看您睡着了,叮嘱我们给您盖一条毯子,免得着凉。”空姐礼貌一笑,转身继续工作去了。

希雅忍不住回头望向裴语迟。她看见他正低头翻阅书籍,冷峻的侧脸轮廓如刀刻般清晰。希雅的视线追逐着他挺直的鼻梁,温情的眉眼,希望找到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的蛛丝马迹,但裴语迟依然全神贯注于手中的书页,丝毫不为她的注视所动。

就这样,在两人无言地对峙中,时间逝去。裴语迟始终避开与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汇,保持着疏离的距离,仿佛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希雅不禁感到一丝失落,他的冷淡无疑出自对朋友的基本关怀,但她也看出他在刻意与她保持着界限。

希雅看到裴语迟旁边的座位空着,决定去洗手间转一圈,回来时路过他的座位。她鼓起勇气开口:“裴老师,您这边的座位是专门留着防女生的吗?”

裴语迟转过头,一本正经却又似乎在忍笑:“嗯,万一是个女的睡着了,靠过来,躲还是不躲?”

希雅没想到裴语迟会开这样的玩笑,瞥见他嘴角似隐似现的笑意,她忽然觉察,原来一贯严肃的裴语迟也会有轻松欢乐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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