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冷冷的一笑,又重复道:
“咱也要他们尝一尝死了孙子的滋味儿!”
他是捧着要饭碗的出身,伴随着刀光血影拿下了天下。
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多,一颗心早已经硬的像铁石一样,但是盛怒之下,已经显得近乎残忍。
...嗡....
跪在地上发抖的太医脑子里像是惊雷猛的炸响了一般,回了神,更是磕头如捣蒜: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等实在是尽力了呀...”
一位叫吕悬壶的太医,更是以头抢地,跪行两步,膝盖重重的磕在金砖上,痛哭流涕道:
“陛下...陛下,臣死不足惜,可是臣的小孙儿才两岁呀,求陛下饶他一命吧”
眼看朱元璋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他又扭过头去,冲着马皇后和朱标的方向猛个劲儿的磕头: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饶命啊,求娘娘、太子劝劝陛下收回成命吧”
一旁的朱标,眼睛红红的,但是心里十分清楚。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雄英的事儿,只能怪他命不好,不能算在这些太医的头上。
可是只要一想起来,朱雄英不仅仅是自己的嫡子,更是大明朝的储君,就连已故太子妃常氏在世时,亦最是疼爱这个长子,他不由恨得牙痒痒。
“唉,等孤百年后,见到大妞儿,她问我雄英怎么样了,我该怎么说呀”
大妞儿。就是朱雄英的母亲,已故开平王常遇春的大姑娘,郑国公常茂的亲姐姐。
常遇春淮西劫道的出身,虽说杀人不眨眼,动辄屠城杀俘,但是极为迷信,专门绑了个算命的先生给掐的八字,说是五行缺水,就给取了带水的名字。
虽说起名叫溪水,但是做事却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提起来没有一个不佩服的,连朱元璋也是赞不绝口。
她和朱标自小便定下婚约,最是要好,只是天不假年,死的早。
想起这些,一向以仁慈着称的朱标,也不由的咬咬后槽牙,默默的转过身去,对于太医的求饶置若罔闻。
最后,还是马皇后叹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朱标之后,对朱元璋说道:
“重八,治病的是他们,干他们家里人什么关系,再说,太医这几天忙里忙外,也算尽了心了...”
瞟了一眼地上不住磕头的太医,她又说道:
至不济也得给咱大孙积点阴德,你把这些人都杀了,咱大孙到了阎王殿上,能得了好去?”
朱元璋的声音暴怒的像一头狮子:
“他敢,咱非拆了他的阎王殿不可!”
可正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本该毫无生气的朱雄英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到浑身的酸痛,轻轻呼了一口气,暗暗思忖道:
“还活着?万幸,我的老天爷啊...房子和车还八成新呐!”
正在想着,只听噌的一声,眼前撞出来一身着杏黄袍,面上两撇胡须,显得颇有富贵威仪的男子:
“英哥儿,你....这,你感觉怎么样了,太医,太...”
“上一边去!”,朱标话还没说完,就被更不讲道理,更粗鲁的朱元璋给挤兑到了一边,他嘿嘿一笑,说道:
“大孙,大孙,咱是你皇爷爷呀,你还有哪不舒服的呀,跟皇爷爷说...”
说着,扭头撇了一眼还在跪着的太医,虎目一瞪,喝到:“聋了?都死绝啦!啊?还不快来伺候着!”
“皇....”正要说话的朱雄英,嗡的一声,脑子里传过去各种零碎杂乱的记忆,一时之间,头疼的像是炸了一样。干脆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留下殿里忙乱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