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小胖子,给咱进来!”
外边朱雄英的贴身太监墩子听见一哆嗦,赶忙进屋趴在地上,头磕的很低,带着点颤音儿:
“皇爷您吩咐”
“去,送咱大孙上文华殿,记好喽!咱大孙病刚好,伺候的时候小心着点儿,敢出丁点儿的差错,咱扒了你的皮!”
“等等”还没等墩子回话,朱元璋又说道:
“呃...这样吧”老爷子略微一沉吟:
“抬咱的锦辇去,四周多糊上着点,背着点儿风!”
朱雄英有些无语...
天爷,这么大热的天儿,本来就穿的多,再背风,那不就是个蒸笼吗?
张嘴就要拒绝,可还没说话,朱标的话就跟了过来:
“父皇,朝廷自有制度,如此,恐朝中非议,如果...不如坐儿臣的辇,再者,我朱家的子孙,如此柔弱,将来如何能担当大任?”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呲呲牙后又琢磨了一下才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理...”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朱元璋一向十分注意朱标的面子。
朱雄英也点点头:
“是呀!皇爷爷,您在宫中都是腿儿着,孙儿怎么能做辇呐!”
“父亲说的对,我朱家子孙,当从风雨中来,走向风雨中去...”
想了想,他又说道:
“记得皇祖母说过,您当年打濠州的时候,腿上中了两处箭伤,还身先士卒的往城头上冲,跟您比,孙儿这算的了什么...”
濠州,是朱元璋事业的第一步,兵微将少,人困马乏。兵马围城五天,愣是没打进去。
为了鼓舞士气,他亲自上阵,一手大刀,一手圆盾,第一个冲上了城头。
那一仗打的很艰难,守城的元军一箭射在了他大腿上,差两寸,命根子就没了。
朱元璋有些哑然失笑,他伸手捏着朱雄英的鼻子:
“嗨,哪能跟我们那时候比,那时候,不拼命就得饿死,哪能跟现在比,咱是打天下的皇帝,将来你爹和你是坐天下的皇帝...”
“咱拼命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你们吗?”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
“不想坐辇就不坐吧!”
“咱也老是觉得,在自己家里头,去哪都让抬着像什么样子,死人才让人抬呐”
他百无禁忌,说话也向来没有什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