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起,我等见过先生”
“嗯”李希颜脸色稍霁:“君臣之礼见过了,接下来臣就要讲行师礼了”
“但凭先生吩咐”
朱雄英刚坐下,李希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皇长孙殿下”
朱雄英十分纳闷:这我刚上课,前两天老子可没来呀,咋就头一句就瞅上老子了。
不解归不解,但是先生的话还是要回的。
他站起身作揖:
“学生在”
“殿下前两日因病休假,假休了,病也好了,前两日落下的功课该怎么办呀?。”
李希颜似笑似不笑,尽管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听声音就是已经有了主意。
“这个老匹夫”朱雄英暗骂一句,随即苦笑着说:
“学生补上...”
一旁的藩王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笑着。
朱柏笑得正欢,谁知李希颜话锋一转:
“ 湘王殿下笑得这么开心,想必定是成竹在胸,那今日暂且先不复课,请湘王殿下把昨日的功课背诵一遍”
藩王的课业中,儒家经典是核心,平时的上课内容就是先生读一句,学生跟着读一句,直到背诵记牢了为止。
听见李希颜点自己的名字,朱柏的笑容戛然而止,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停顿了半晌:
“学生愚钝,一时之间忘却了”
“背!”李希颜不容置疑。
“这个...这个...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
“呃...万邦之...呃...”
“万邦之屏”李希颜面无表情。
“呃..对对对,万邦之屏,之屏之翰,百辟为宪....呃....先生,学生实实背不出了”朱柏苦着一张小脸儿,无可奈何的说道。
朱雄英若有所思。
朱柏刚才背的是诗经雅里的一首诗,主要内容是天子宴请特殊诸侯的诗,称其能屏护众国,并成为众国之典范。
结合朱柏的身份,这首诗,立意倒是贴切。
显然,老爷子封王戍边的国策,群臣中大多并不支持,对于封王的众人,心中也一直含有警戒。
是以借着这个机会,对众位王爷进行劝谏,敲打。
只是不知是不是父亲的意思。想来应该不是,以父亲的手段,应当做不出这等简陋的事情。
但是朱柏显然没有领会到夫子的苦心,还跟个傻大憨似的大大咧咧,正在为一会的处罚苦恼。
而其他几位,除了朱椿年龄稍长,心思也重些,目光中若有所思,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希颜。
剩余的藩王,都在乐呵呵的看朱柏吃瘪,丝毫没有受教的意思。
而李希颜这会儿已经背着手走到了朱柏面前,看着朱柏一副草包的样子,自己的一番媚眼似乎抛给了瞎子,不由得怒从心中来。
“不学无术,这都几天了?连一篇小诗都背不下来,简直...简直..”
如果不是嫌九族命长,那对于皇子,你可以教训,甚至可以不轻不重打几下,但是绝对不能骂。
是以李希颜措辞了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
“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尤不解气,拿起桌上的毛笔,瞅准了朱柏的头上就是一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