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人活得久了，什么都有机会看见……

有生之年，他居然能看见少将吃一架机甲的飞醋！

何副官很没有同情心地笑了好一会儿，才回了陆铮一条消息。

【何副官：从夫人的角度来看，您的确是太阳。】

【少将：你觉得我们的相处模式像是太阳和冥王星吗？】

【何副官：我的想法没有任何意义，关键还要看夫人的想法。尽管夫人的存在十分与众不同，但我认为，她必然也要受到一些规则的制约。科学院研发这款游戏，本质上就是为哨兵服务的，自然一切以哨兵为中心。我相信所有的虚拟恋人都会将玩家看得比自己更重要。而且游戏并没有约束玩家必须从一而终，从这方面看，您和夫人的关系的确算不上是一对一，作为玩家，您有着太阳一般的权力，可以拥有多个行星，可夫人却显然无此特权。】

何副官的话像是惊雷一样，在陆铮的脑海里炸响。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听到陶映篱的回答时，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来自于哪儿了。

陆铮很确信，陶映篱并没有像游戏里其他的虚拟人物一样，一味地讨好她。

不但如此，她还能看见现实世界，或许还能听见玩家的交谈。

陶映篱明显是知道游戏里哨兵和向导的关系有多不对等的，但她却并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抵触情绪，反而默认了这个规则。

陆铮可不认为，陶映篱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存在。

她之所以没有反抗，归根结底，是因为她没有把他划归到自己的阵营里。

她不信任他。

陆铮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只觉得胸口很闷，有种呼吸不畅的错觉。

这时何副官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何副官：对了少将，有一件事需要报告给您，在您登入游戏期间，您的好感度曾经上升过一次，但很快又归零了。】

【陆铮：具体时间发给我。】

陆铮回复完消息，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经过最初短暂的震惊阶段，陆铮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随即便开始头疼。

当然，并不是精神暴动引起的那种病理性的头疼，只是心情上的“头疼”而已。

自从遇到陶映篱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头痛、失眠这些小毛病的困扰了。

他只是在发愁，要怎么改变陶映篱对他的看法。

陆铮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何副官接下来发过来的时间，也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想。

对比过游戏回放以后，陆铮终于确信，陶映篱对他的好感度为什么始终是0了。

她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每一次，都因为理智而清醒了过来。

陶映篱清楚两人身份的差异。

他们的距离甚至不是社会地位所带来的，而是世界的壁垒所带来的。

游戏和现实，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陶映篱不相信他会真心待她，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在遇见陶映篱之前，陆铮也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游戏里的虚拟角色。

陆铮想了想，决定还是做足了准备，再剖白自己的心迹。

他点开手环，联系了几个自己想到的人。

……

另一边，游戏世界里正值黑夜。

半夜时分，躺在水床上的陶映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她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赵小玉，轻摆鱼尾，浮出了水面。

这个时间，庄园里的仆人们也已经睡下了，泳池以外的地面上，也没有一个人影。

陶映篱上了岸，走到衣柜前，找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女哨兵的作战服换上了。

作战服的款式和庄园卫兵们的制服很像。

而且庄园里也有女卫兵，换上这套衣服，陶映篱就有把握偷偷混出庄园。

陶映篱把一头茂密的头发扎在脑后，为了显得头发没那么多，她特地编了很紧的辫子，然后将辫子盘在头顶，藏在了帽子里。

夜晚的时候，如果不仔细看，恐怕就会误会她是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