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语心脏一紧，江铭明显对他们的表现仍旧不算满意，她就怕他下一秒会质问她：“你到底是怎么教的？”

结果江铭只说：“记住今天的感觉，等正式拍摄要更好。”

三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江铭说着先往大楼里走。江芷语在他身后撇了撇嘴，吐槽他喜怒无常。

程东东听到可以回去了，迅速冲在前面跑进大门。江芷语在后面喊：“慢点跑！”

雪慢慢停了，地面湿湿的有点滑。江芷语在人群后慢慢走着，李巧然在她身旁。

她笑着看李希雯和姜美玲贴在一起走上楼梯，感叹孩子的友谊单纯而美好，亲近起来是那么容易自然的事情。

李希雯演完这场戏没被导演骂，心情显然很好，蹦蹦跳跳地上台阶，江芷语失笑，旁边的经纪人在看手机，她只好出声提醒：“小心……”

话音未落，李希雯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后背与地面狠狠地撞击，发出“咚”的一声。

江芷语没说完的提醒卡在嗓子里，大脑里回响着李希雯摔倒的声音，之后才是周围的骚动，有人大喊着，有人冲进大楼里去拿急救箱。

人群一圈一圈地将李希雯围起来，江芷语愣愣地站在原地。

直到季欹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露出茫然失措的神情，抓着季欹的袖子问：“有人叫救护车了吗！？”

季欹反手握住她的手，“已经打过电话了，别担心。”

他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冷静，带着安抚的意味，江芷语听着他的声音也慢慢恢复理智。大门前的台阶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有些高，她看着李希雯摔倒的过程，像是在脑中放了慢动作，让她想起自己从轮船上跌落的时刻。

江铭本来已经进了楼，大概是听到消息，又去而复返，他大声喊退了人群，自己上前查看了一下李希雯的伤势。

小女孩一直在喊疼，大概也因为疼一直在哭，但声音很小，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她似乎活行动不便，一直躺在原地，只有胳膊和脖子在疼痛的驱使下扭动、挣扎着。

没人敢碰她，还不确定她有没有骨折、后脑有没有遭受撞击。

季欹这时松开江芷语的手，走过去在李希雯身边蹲下。他轻声问：“希雯，你哪里疼？”

希雯过了会儿才小声说：“脚……后背……还有头……全身都好痛啊……”

“脖子痛吗？”

李希雯摇了摇头。

季欹抿着唇，手伸到她的头下，在保证她身体没有移动的同时在她的脑后轻轻地摸了摸，手抽回来时上面没有任何血迹。

他用手帮李希雯抹掉脸颊上的泪水，之后起身跟江铭低声沟通：“脑后有淤血。后背应该不是骨折，脚腕不好说。精神不佳应该是因为后脑遭受撞击，但看样子应该不会有后遗症。”

江铭点点头。

季欹说：“先不要动，接下来就等救护车来了。”

江铭吐了口气，觉得自己这部戏拍的也不太平。他看着还在喊疼的李希雯，有些心疼和自责。

他突然想到什么，问季欹：“你以前是学医的？”

季欹沉默了一会儿，否定道：“我是学编导的。”

“那你怎么……？”

季欹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远处站着的江芷语，她正望向他们。

“辛梓溺水后我去学了一些急救知识，”季欹苦笑了一声，“如果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希望自己能够处理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