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绚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过自己那碗饭,道:“不过这也不怪你,谢老爷其实已经考虑到了我们的窘境,所以,他才让人将笔墨纸砚这般摆放,而且,你没有发觉嘛,你昨天已经用掉了半叠纸,可今儿来的时候,却又是满的,这说明在谢老爷的心里,就算你用的纸再多,也是在他的考量之中,他认为,我值得这个价。”
在考量过谢玉堂的水平之后,他便明白了谢老爷这么真诚豪爽是为什么了。
那老童生教了一年,就算束脩低,可这教一年才能写十个字,而且还是他都要很困难才认出来的字,可真真是,一字一贯钱的贵!
可谢玉堂并不蠢,相反,他非常聪明,甚至可以说,他的理解能力也就比江秋雨差那么一点,就今儿上午,他便已经可以跟着他写出所教的那八个字。
刘虎也就能磕磕碰碰的把水和木写出来而已。
所以他并没有再提去买笔墨,就是想着,只要谢老爷考效谢玉堂,看到谢玉堂的进步之后,就会知道他的价值。
多费的那些笔墨纸张,本就是他应得的,并不算越过界限。
江秋雨细想了一下,缓缓道:“可,那位二夫人……”
江文绚带了些许凉意的轻笑了一声,道:“那位二夫人之所以这么说,是有自己的打算,只怕,她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心生羞愧,然后让我们不再来了。”
江秋雨是江家的嫡长孙,是三岁便识字五岁就吟诗的天才,是江家
老太爷心尖尖上的宝贝,整个江家都捧着他,宠着他。
他又怎么会知道这家族后宅里的弯弯道道。
谢家在宣德之战前不过是一个中户之家,这几年就成了能买下陈家宅子的大户。
除了谢老爷眼光独到自己厉害之外,那位官居从五品武将的谢大爷也应该功不可没。
而谢家二房,是连儿子都没有,依附在谢老爷身边生活的。
那位二夫人,只怕是很不愿意看到谢玉堂有个好夫子教,以后在读书上面也有出息。
所以才打着谢夫人的名头,来羞辱江秋雨。
不过,他这个人从来不是个喜欢吃亏的。
那位二夫人这般羞辱江秋雨,而且打的是害他学生的主意,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拿起筷子,江文绚唇边掠过一丝凉笑,对江秋雨道:“今儿我们早点回去,去买一些笔墨纸张回来,嗯,纸张就照着这种纸买。”
江秋雨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不是说这些纸也在你的价值里面,是谢家应该付给我们的吗!
不是说二夫人是自己心里有鬼才故意那般气我吗!
怎么还要去买笔墨纸张?
江文绚微微一笑,道:“秋雨,我原来教过你,咱们不做小人,但是,并不等于咱们就任由小人害我们,这事,你便仔细看着,看后续是怎么个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