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的拳头握紧了又放开，心中汹涌的火焰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烧个干净。

只是这火焰寒凉透骨，比极寒之地的万年冰雪还要冷上千倍，她也明白自己不该喜欢御朝，御朝恨她亦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可就是觉得心里疼得难受，尤其是他还在眼前搂着另一个女子，这感觉就更加强烈。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

不过只能看着罢了。

锦屏不知御朝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回神过来时，他们两人都不见了，她原以为是幻觉一场，地面却遗留了一小块漆黑的鳞片，捡起来细细一看，鳞片锋利厚实，是魔界独有的邪龙之鳞。

她看着御朝的鳞，笑了笑。

半晌，将它贴在了腕上玉镯的表面，用力按了按，遂嵌进去了。

翌日一早，这蚀浪山城才刚刚迎来天亮的时候，花罗就蹑手蹑脚地离了自己的住所。

雪千千昨日给她安排了个不错的去处，装潢甚简单，不是那般叫人眼花缭乱的屋子，地段也很低调，没有和其他的八千妖妃住在一块儿。

那会儿，雪千千临走时还揉着额颞，愁眉苦脸地道：“最近山城里都住满了，我和御朝大人提过要不要遣散些妖妃出去，他竟拒绝了我，真不知留那么多有什么用处啊！”又说：“手下的女侍也都不够了，好不容易来了个你，你却成了妖妃，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花罗只得拍着她的肩膀道：“不如你呈了辞信，回家休养得了。但我看你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妖精，回老家的确是委屈了点，不如去人界发展发展。”

“去人界干什么？我听说人界很不好玩。”

花罗神秘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从前我家主人认识一个落魄的小妖，原本是住在灵界的，后来被人家欺负得在灵界待不下去，便被我主人劝说着去了人界。之后用术法变成了一个倾世美人，装成出家的道姑，被一个说是看破了红尘的帝王看见了。那之后，那帝王再也没提过看破红尘的事儿，把小妖当做世间少有的美人儿带回了宫里，日子过得极好极好。”

雪千千冷笑一声，瞥她一眼：“我才不去呐，恶心。”

“妖各有志。”花罗将她放开来，很满意般地点点头：“你有独立自主的这份精神，我很欣赏。”

“其实你说的这小妖，和咱们山城里的妖妃们并无什么不同。”雪千千随手拿起花瓶里一枝玻兰，神情严肃了些许：“不都是在这世上活得辛苦了，想要依附谁人来让自己过得好些么？我也知道可以效仿她们，但我这人比较懒啊……不太喜欢去讨好别人。”

花罗点头：“还是做傀儡来的好，至少不用为了生计犯愁，坏了也有个主人能修。”

此时想起她对雪千千说的这句话时，却有些委屈。

她这会儿站在一座殿宇的高处，望着山巅这一片宫楼，心里觉着落寞得很，没有心却有这样的想法，叫她很难受。但转念一想，大约是部件坏了，才导致这落寞感觉的产生。

说到部件，便想起娑伽和她的那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