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她倾尽全力飞蛾扑火,却连他心中最外围的冰层都无法融化,想到不久前得到的让她所有坚持崩塌的信息,明知道不可能有假,她还是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尊者,我听说玄徽剑……认主了,你知道吗?”
玄知脚步未停,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知。”
柳汐霏身形不稳:“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阻止的!”
玄知不解:“本尊为什么要阻止?”
“你知道玄徽剑认主代表什么!”
玄知拿起水壶,壶中自动装满了水:“嗯。”
“那你也知道玄徽剑的主人是谁?”
“柳宗主,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柳汐霏脸色煞白,心在无声滴血:“玄知,你明知道我心慕你,四百年始终捧着一颗真心跟在你身后等你回应,难道还抵不过一个玄徽剑主吗?”
“柳宗主,本尊明确拒绝过你很多次了,不必在本尊身上花费任何心思。”
“不必花心思?”柳汐霏低喃,被玄知温淡的态度刺到,眼尾随即漫上一抹红,眼眶被水雾朦胧了视线:
“我知你清心寡欲,步步留有余地,未曾给你过任何压力,只要你心里没有其他人,我可以就这样自欺欺人没名没分的陪在你身边。”
“我坚信就算一块冰,捂了几百年也该化了,可是我至今连近你的身都是一种奢侈,甚至还不如一个刚入门几年的小弟子,玄知你到底有没有心!”
玄知为灵花浇水的动作一顿,晶莹的水珠在光下折射出光泽,清晰映出一道艳若桃花的笑颜,轻易就乱了他的心。
他不是没有心,只是在短短十几年被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知不觉占据了,分不出任何余力给任何人。
“柳宗主,本尊对你只有宗门之谊,从未有过风月之心,无心之爱哪怕是百年千年亦无法强求回应,以你的天赋容貌,身份地位,会有更好的选择,仙路漫漫别在本尊身上荒废流年,不值得!”
“你请回吧。”
柳汐霏踉跄退后,压抑在眼眶许久的眼泪再也压制不住顺着眼角滚落,她听过玄知无数次拒绝,失落过,伤心过,可是这一次的拒绝,她确切感受到了玄知的认真和警告。
那一字一句化为森寒利刃,一刀一刀扎进她的心里,冻入骨髓痛彻心扉。
痛到了极致,她仰天大笑,为了缓解疼痛,亦是嘲笑自己多年痴缠,终究是一厢情愿。
玄知没有动,他不想因为他的心软给柳汐霏带来任何希望,正欲离开时,忽地感应到什么从储蓄戒中取出宋泞汐的命牌,命牌上的光辉忽明忽暗,犹如风中负隅顽抗的烛火。
玄知脸色一变,消失在原地。
祝逢止和宋时砚几人同时站起身:“怎么回事!”
“小师妹!”陆云起直接冲上了台。
宋泞汐拍了拍不情不愿的夏思雨,跳下地安抚好陆云起几人朝祝逢止行了个礼:“宗主,我没迟到,比赛可以继续吧?”
祝逢止看她身上的血迹看得心惊肉跳,这倒霉孩子怎么又受伤了:“泞汐,比赛的事不急,你先疗伤要紧!”
“宗主,弟子还可以坚持,等比赛结束弟子自会禀明一切,还请宗主应允!”
祝逢止犹豫,宋泞汐的确没有迟到,但是她这一身伤万一要有个闪失,尊者知道了他们难辞其咎。
最后在他们的商议之下,由映寒峰主替她治疗过后才同意她继续比赛。
“很惊讶吧。”宋泞汐拖着清越剑,朝白芷烟逼近,那一截鲜红的衣袖和她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几乎每一步都踩在白芷烟心上,让她心生慌乱,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她想不通,看宋泞汐的样子二师兄分明已经动手了,为什么她还能出现在这里,二师兄明明已经元婴后期了,没理由拦不住宋泞汐难道她身上真的有什么底牌?
想到这白芷烟更慌了,脚步不自觉的后退,然而宋泞汐根本不给她退后的机会。
和之前的取巧打法不同,这次宋泞汐的打法以近身为主,速度快而迅猛,剑招虚而化实,难以捉摸,每一击却都落在了要害之上。
蓝衣和白衣时而分开又瞬间交织,晃过又清淡却强烈的色彩。
白芷烟看得眼花缭乱又躲得艰难,虎口因为多次重击被震得发麻几乎握不住剑,只能凝地成多重冰刺将宋泞汐逼退,狼狈滚落在侧。
宋泞汐不依不饶,速度轻盈,脚下绽开大片燃着烈焰的金莲,瓣瓣重叠,朵朵绚烂而温度奇高,所行之处冰刺消融,就连水都被彻底蒸发。
白芷烟瞳孔剧震,身体残存的记忆让她本能的颤栗,她为什么会觉得这金焰似曾相识,甚至知道一旦触上就会痛不欲生,她失去记忆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