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走过花树林的一片空地，在那里站定，望着曾经的某处好久，才抬步离去。

一直隐在暗处偷偷跟着白诺雨的端沐边，不解的在白诺雨站过的空地左找右找看，未看不出丝毫端倪，继续轻步跟了上去。

……

墨镜染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全是光怪陆离，当他刻意去回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已经醒来有十数天了，他没想到自己喝下季雪芸倒的那碗毒药，还有醒来的时候。

睁眼望着床铺上方的帐帘，墨镜染久久未动。

如今他武力全失，连起身都成问题，活着只是一个废人。

“染哥哥，想什么呢？我来了这么久都没看到。”白诺雨对着墨镜染眯眼笑道。

曾经文韬武略、风光齐月的秦王成了如今这瘦骨嶙峋，不成人形的模样，她明白墨镜染如今的心境，知道他心里定然是不好受。

“染哥哥，我听说你又拒绝吃药，配合诊疗。”白诺雨小心扶起墨镜染，给他在后背塞入枕头。

“染哥哥，你会好起来的。我当初被从山谷救回来的时候，全身筋脉被废，头发全白，满面皱纹，比那古稀老人好不到哪里去，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嘛。”

白诺雨说完，挽起从未示过人的手臂，递到墨镜染眼前，“染哥哥，你看。”

墨镜染眼睛望向白诺雨，终于有所动容。

“这些都是在山谷中，他们刑逼我时留下的。不止手臂，我全身上下，被衣服遮挡的地方，全部布满了这样的疤痕。

这还是浅淡后的模样，以前看着，比那恶鬼还要吓人呢。”

墨镜染看着眼前轻巧说话的白诺雨，望着她手臂上有错综复杂的鞭痕，烙铁留下的块块印记，还有似是开水留下的痕迹，凹凸不平，形容狰狞。

可想而知，眼前弱小的她，曾经经历过何种非人的折磨？

再看看自己，与白诺雨比起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居然在此自怨自艾，想要一死了之。

“给……我……药。”墨镜染万分心疼的看向白诺雨，说出近十日来的第一句话。

“好，染哥哥。”白诺雨擦去流下来的泪水，转身端过药，慢慢一口一口喂给墨镜染。

喝完药，又经墨镜染的同意，唤来几名墨玄权安排的好的大夫诊治。

躲在房良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端沐边放下心来的同时，再次为白诺雨感到心疼。

那些伤痕，他多数见过，它们像密密行行的针，撮刺着他的心，让他喘不过气来。

……

日更月替，时间一天天过去。

如今的墨镜染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较从前，无法比拟，但与正常人确已基本无二。

今日，去到蓝闪星几年的小九儿，和墨玄权回来了。

两人听说墨镜染康复都很高兴，先后来到在清和居的墨镜染面前。

谁也不曾想到，原本和乐欢悦的气氛，因为墨玄权的到来，瞬间却变得不一样。

父子俩见面，墨镜染如变了个人一般，对着他便端出父亲的架子，一顿斥责。

墨玄权没有反驳几句，倒是小九儿看不下去，向着墨镜染述说了一大通，墨玄权为他这个父王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