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捂着伤处,都疼的直喊娘。
“大地雷,厉害啊。”我忍不住夸了他一句。
“龙队,俺都练了十拉年咧!”地雷咧嘴一笑,摆出一式潇洒的‘双手擎天’。
但不得不说。
光头刚手底下还是有硬点子的!
我原本以为,地雷这一夫当关的阵势,没人敢再出头了。
没想到。
又有俩拿砍刀的冲了出来。
这俩货,一个脸上有疤,一个左手上缺俩手指头。
一看就是经常真刀实砍的狠人。
我以前见过他们。
但没啥交际。
他们也不太爱说话,只爱砍人。
“你砍上半身!”
“我砍下半身!”
“草,先把这耍棍的砍了!”
“河南帮子,找死!”
这俩人瞬间达成默契,并制订了战术。
可这算什么战术?
这是砍敌一人,自损俩人的战术吗?
简直是瞎机巴砍。
但其实,他们确实不怕砍死人。
反正有雇主那边给拾着。
事发后,他们大不了出国避避。
开发商这边也会甩锅。
他们会说凶手跟自己没责任。
家属实在闹的凶,大不了出于人道主人关怀,给个三万五万就了事了。
你要不要?
不要连这些钱都不给你!
我们开发商那些个人看似社会精英,他们玩江湖狠着呢。
没办法,但凡干开发商的都是有钱有势有人脉,黑道白道都能玩的开。
每拆一个房,百姓千滴泪;
每起一幢楼,民工万滴血!
这就是现实。
这看似繁华的城市。
一幢幢外表鲜亮的高楼大厦。
其背后……
却埋藏了多少底层百姓,辛酸的血和泪?
甚至是,尸骨!
此时此刻。
眼见着这俩亡命之徒,持刀冲过来。
我这时已经从身侧一位民工手里,夺来了一根钢管!
挺长的,一米二三。
其实我对刀械棍棒不咋精通。
就是徒手和刺杀厉害。
但社会上没有步枪和刺刀可用,我只能靠长度合适的钢管和铁棍,替代。
虽然杀伤力不及步枪加刺刀。
但耍起来照样也是虎虎生风,能应付大部分械斗。
当然,也靠运气。
但凡遇到几个刀法好,配合又好的硬点子。
我再好的刺杀术也白搭。
“二子!”
“大合子!”
“给我回来!”
但这时候,光头刚突然大喊了一声!
那俩狠货愣了一下,刚抬起的刀硬是没砍出来。
“民工抱团儿,敌强我弱。”
“妈B,斗不过。”
“几次攻杀,都被这帮泥腿子打退了。”
“而且还伤了好几个兄弟……”
“撤!”
光头刚接着说道。
嗯?
我愣了一下。
他这番话倒不像是说给小弟们听的。
更不像是说给我听的。
而是像说给那雇主听的。
但光头刚没再跟我说话,就带着人撤了。
那地雷还兴冲冲地朝我问了一句:“龙队,那俺们要不要乘胜追击?揍他个龟孙儿?”
“追个屁啊!这状况,能自保就不错了!”我瞪了他一眼。
光头刚这伙人一撤退。
我松了一口气。
那些个民工们,更是松了一口气。
周强大哥更是直接握紧了我的手,不停地揉着眼睛。
“小龙,谢谢你,谢谢你了。”
“没想到你现在,混的这么开。”
“没有你的话,我们这些小工头就废了。”
“那些人拿了开发商的黑心钱,他们真敢砍人啊……”
“小龙,你变了。”
“跟以前不一样了。”
“硬啊,兄弟,你现在!”
周强或是太激动,太意外了。
他不断地晃着我的手。
毕竟他最了解以前的我,就一个字:怂!
我每次挨同学欺负时,都是他帮我出面解围。
谁欺负我,他就揍谁。
“周大哥,别这么说。”
“上学的时候,都是你在罩我。”
“我才罩你这一回。”
“我还欠你多少回……数不过来了。”
“还不完,根本还不完!”
我递给周强一张纸巾,让他擦下眼泪。
我知道,他落泪,不仅是对我拼死相助的感激。
还有作为民工的那种辛酸。
各种情绪,所交织。
那些个小工头,民工们,也都凑了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跟我聊了起来。
聊的挺好的。
他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
以山东、河南、河北、安徽人居多。
但个个善良、纯朴,老实本分。
还有几个热心的民工,进屋里拿了些他们老家的特产,非要送给我们。
然而实际上。
我们都懈怠了。
毕竟已经前后有两拨黑社会突袭了。
不可能再有第三拨了吧?
但是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它往往不按套路。
我们这个开发商,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非要把民工们治挺,打服?
几分钟后。
没有任何征兆。
好几辆出租车,疾速驶入。
一群威风凛凛的江湖青年,风风火火地下了车。
他们各扛一械。
浩浩荡荡地杀了进来。
这帮人看起来,比光头刚那些人,更凶!更狠!
更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