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桐怕的就是冯夫人这样的,把她吃的死死的,她装作懂事状:“母亲,他没有对不住我。”
冯夫人叹口气道:“他昨儿回来确实有事,跟我和他二叔商量半宿,咱们祝家不能再这么坐吃山空了,得有些进项。”
黄之桐点头,目前这确实是祝家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大公子在军营里寥寥的俸禄对他们来说是杯水车薪。田庄的收入也有限,冯夫人的嫁妆已经补贴完了。
冯家霸占了他们的房子,却也不提给银子,只冯老太太和冯家舅舅偷偷补贴一些。
不得已黄之桐已经开始动用自己的嫁妆,清明和谷雨脸上都露出了不悦。
黄之桐倒无所谓,反正拿出来的是当初他们家给的聘礼,走的时候她不会带走,够他们家花上几年的。
听冯夫人继续道:“澜儿从别处拆借了些银两,想让家里在城里买几个铺子,再寻些商队,走走商,赚些银钱。”
冯夫人有些难为情。
走商赚钱,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你二叔除了教书是不懂的,澜儿在军营里头也是不能够的,咱们祝家如今能出面的就剩咱们两个了。
但我们是女流之辈,虽说种田行商在固州不管稀罕事儿,可总归不太好听。所以我想着,生意交给你舅舅家出面,你跟着看着点儿即可。”
黄之桐差点没忍住脸上的表情,心里腹诽,宅子都给人霸占了,生意还交给人家做?
她也不好置喙,心不在焉的敷衍的点头,没有接话,冯夫人以为她赞同自己的说法,
又添了一句:“舅舅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毕竟在当地根深蒂固,总有些门路。舅舅和表兄弟们还是老实人。只是难为你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如今沦落到要抛头露面。”
黄之桐懂她意思,舅舅们总还能信赖,只是舅妈们泼皮贪便宜罢了。
可是那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小事,都是别人的事儿,对于冯夫人她也算仁至义尽,再同情她也不能把自己辈子耗在这里。
她咬咬牙,心一横,装作为难和委屈的开口:“母亲,祝家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之桐怕是无法再继续孝敬和陪伴您了。不是之桐不愿意为你祝家抛头露面,而是之桐实在无法留在祝家。”
冯夫人抱着手炉的手,握紧了几分,这话还是亲耳听到她说了,她能在祝家临难时敢与国公府断绝往来,就能在夫君一直冷落时提出和离。
她是性子好,不是好欺负。冯夫人惋惜道:“是我们祝家对不起你。若我还是将军夫人,定认你做个女儿。”
冯夫人没有表现出惊讶和不满,如此淡定仿佛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弄的黄之桐还有些懵圈,她提出的是不是有些晚,还是他们就等着她提出来?
她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祝家是什么情景,之桐不计较。但是嫁人无非图个夫妻情投意合,他若不愿意,我不能一直霸占他正妻子的位置。”
冯夫人长长的叹息:“是他没这个福分。可是和离,如今祝家这样我脱不了身,我这身子也无法送你回国公府。”
黄之桐摇头:“我既已与国公府断了往来,便不会再回国公府。和离我自己就能做主,和离后我自己单过。”
“傻孩子,说是断了往来,哪能就真的没有往来的。你若不想回国公府,就只能自立门户。”冯夫人语重心长,说的都是为她考虑的话。
这个黄之桐也了解过。
“和离了便可以自立门户,一样的过活。大不了之桐再回西北。”黄之桐还是搬出了驰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