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六十板子下去,焉还能有命在?
不过这种事,一般不会闹上官府。
官宦世家,最重脸面和体面,不管私下多肮脏,表面都要光鲜亮丽,只是也未必多善心。
就说挖矿一事,又岂是简单的?苦累不说,还十分危险,被卖去的奴婢,干得是最脏最累的活,比不得良民,不知多少奴婢,是没熬过半年的。
这些个官宦家族里,那些老夫人夫人们,嘴里念着慈悲宽宥,做起事来比谁都狠。
苏玉昭内心冷笑,但在外人看来,她就是略微沉思,随后就说道:“也罢,这一路上,嬷嬷对我提点良多,我岂能不给嬷嬷脸面。”
这话听得陈嬷嬷满头雾水,却不等她细想,对面再次响起声音:“既是你干亲,那就打他二十板子。”说着一顿,像是想起什么,“我倒是忘了,咱们没带着板子呢......如此,就劳烦郑镖头你,赏他三十鞭子吧。”
最后这句话,她是看着郑镖头说的。
郑镖头抱拳应是,并没有推拒。
他虽是镖师,干得也是护卫的活,但谁让林家银子,给的实在是多,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做点别的活计吧,也算对得起林家,送来的大把银两。
这边,郑镖头叫来两人,把陈柱押到一旁,那面,苏玉昭带着奴婢,朝着许夫人行去。
“劳夫人久等。”苏玉昭微微屈膝,不等对面开口,已经自行起身,说道:“让您见笑,这府里奴婢,真是不管不行,稍一纵容,他们就不知天高地厚,早晚铸成大错。”
“无碍,先进去吧。”许夫人笑笑,对此不置可否。
别人的家事,奴婢犯错也好,主家针对也罢,都不与她相干。
只是心里,到底是对苏玉昭,多出两分疏远。
看着一派从容的苏玉昭,许书成隐有迟疑,似是想要说点什么。
身为女子,该清闲贞静,温婉柔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争强好胜,睚眦必报,不过一点小事,闹得沸沸扬扬,实在太过张扬乖戾。
但碍于对面冷淡态度,话几次来到嘴边,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赵氏回过身,看向呆愣的儿子,皱眉道:“成儿,快别愣着,你也不嫌热。”
许书成回神,咽下满腹劝诫,冲苏玉昭点点头,快步跟上母亲。
苏玉昭望着两人背影,片刻淡淡一笑,抬脚向茶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