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东宫得到消息,草原突然涌进大量粮食,疑似来自衡阳府。
当即就有暗卫,前往衡阳府细查,但在抽丝剥茧后,却惊讶地发现,确实有粮自衡阳府出,但购粮的银钱和人,源头似是在平襄府。
朝廷明确规定,黄金,白银,铁器,盐和粮食等,禁止贩于外族。
凡行此举者,皆以叛国资敌罪论处。
陆元枢点着椅子的手顿住,缓声说道:“是没问题,还是那些钱粮,本就没有入账?”
吕衡脸色一沉,显然也想到这个情况。
平襄府为中等府城,其下辖的紧县,户税在一万五千两,地税在三万石左右,而上县的户税,是一万两,地税一万三千石,其中的中县和下县,相应的也会更低。
但倘若,平襄府要收的税,超过朝廷的规定呢?
吕衡目光如钩,心里思绪纷转,肃声道:“若要查清,只怕需从各县入手,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会打草惊蛇。”
宋平舒拧眉,依据眼下的推测,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多出来的税银和税粮,总不会一直搁在府衙,他们能悄无声息地运出,定是有特点的路线,各县里的文书,不好光明正大的查,何不如从这面入手。”
陆元枢微眯着眼,看起来似是在思量。
吕衡瞥过宋平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郑重道:“说起来,这平襄府里,倒是有桩奇事。”
“此地的何知府,他的老母亲,素来信神拜佛,每年至少三四次,邀请当地官眷妇孺,到一座叫鉴真寺的庙宇,去听僧人宣讲佛法,因着她们,这鉴真寺里,每年少说得有四场法会。”
“官眷妇孺出门,总是浩浩荡荡,护卫的,伺候的,各类需用的物件,都得备得齐整,出行的马车,就有数十辆,这些还未算上,拉着贡品的车辆。”
宋平舒心领神会,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借着去拜佛,实则在转移税银。”
陆元枢端着茶盏,指腹摩挲着杯面。
吕衡嘴角微勾,嘴唇露出些微缝隙,隐约可见森白牙齿,道:“有的时候,越是摆在面上,越不会引人生疑,就在上次的赈灾粮,送到平襄府不久,这
位何老夫人,就以祈福的原由,邀请当地官眷夫人,前往鉴真寺上香。”
宋平舒沉吟片刻,把目光看向上首。
陆元枢微垂着眼,指尖轻点杯面,不紧不慢道:“既如此,就让人去查。”
“是。”两人躬身应道。
上首的人再道:“将府衙控制住,以查赈灾粮为由,令特察司彻查各县。”
两人再次躬身,见上面的人没其他吩咐,揖礼后就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