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长老一言,给足了泰康城主面子,意料之中的厮杀并未如愿出现。心中苦恼,缘何每次面对道门之时,总是要面临失败。
金石道引,封圣之势。
哪怕如此,堂堂一城之主,难道没有手段收拾他吗?可高纪明竟选择忍气吞声,任由他带走秦家余孽。若仅如此,必会让城主府威望大减,操纵此事也算有了收获。奈何萧易冲临别之言,让他彻底无功而返。
轻声叹息。
木岳有些落寞的走下城楼。
眼角抽动。
想起了什么。
快步消失在城门之外。
一路皆是荒凉,几无人烟。
越过几处高山,枯木之地,隐有铁器捶打之时传来。
火光照亮的溶洞,几个赤膊挥舞铁锤的男人,汗流浃背亦不停歇,不停做着重复的捶打动作。
穿过一条分叉路,在其中一间较大的溶洞外止住脚步,径直走了进去。
“来的倒是时候!”
凄厉的声音传入耳中,木岳面露喜色。
石块上有着两个盒子,皆有三尺长短。
“丑东西,干的好啊。没想到一个月时间,真就给你锻造好了。”
“拿了快滚”
似在耳边尖叫,却不见话语出自何人之口。
木岳并未着急。
将盒子打开。
一方暗箭皮套,其上星光流转,隐带着绿芒缠绕,五枚闪烁寒芒的短箭,正静静躺在袖套之中。
一根线条分明的手臂,石制。亦如皮套般,表面有星光流转,浮于表面的血管,有明显的墨绿液体在流动,不时抽动,指尖伸缩,与真人手臂相差无几。
流连忘返。
身后缓缓走来一个面容丑陋,鹰钩鼻上坑坑洼洼的老人。一眼血红,一眼淡绿,微张的嘴巴,露出几颗黑漆漆的断齿。
“余下的星石仅铸这五枚袖箭,可真是下了血本。”
阴鹜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木岳盖起盒子,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丑东西,你这手艺愈发精湛了,要不了多少时日,可要成就大宗师级别的锻器师了。”
“呵,虚名也值得夸耀?”丑陋老人弯着腰,抬指就将一个盒子掀开,吃力的取出那根还在自行运动的手臂,用脸磨蹭几番。“难得请使者出手,熔炼星石。此物便用了星石大半,成长性极佳。我看你身体完好,此物也不能浪费,我便帮你断掉一臂。”
“万万不可。”连忙摆手,木岳笑意大减。“此物我自有妙用,就不牢丑东西费心了。替我多谢使者大人,这赤尊果孝敬给你,不成敬意。”
“桀桀桀桀。”
一把就将其刚刚取出的赤尊果收入怀中,丑陋老者大笑,面容扭曲可怖至极,“这小小的果子,可换不少好材料,到时我在赠你一物。”
“多谢!”
“滚吧。”
……
玉剑峰中。
秦非池跪倒在地。
身后跪着八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黄香顶端掉落,过了一个时辰。
楼阁之中方才出现六长老的身影,面对这群弟子,他脸上挂满失望。
沉默片刻。
“好生修行。”
只见其自楼阁中取出两个包袱,唤出飞剑便往藏剑峰方向飞去。
留下众人一脸茫然。
“这事,就算过去了?”孙晓好奇问道。弟子私自下山,明显有违门规,怎会没有责罚,便放过他们。
此时众人大多迷茫,不知所措。唯有梁少平站起身来,快步离去。
身前就是秦非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
任他如何猜想,也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连忙赶往藏剑峰,却得到了李孝廉下山未归的消息,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下山之后,他笃定秦非池必死无疑。
一个黄阶修士,怎么能逃过李孝廉的算计。
本以为稳赚一笔,谁料却留下后顾之忧。
仔细回忆与秦非池相处时候的每一处细节,说过的每一句话,生怕遗漏什么。惶惶不安,内心诚恐,哪怕有一丝漏洞,秦非池若是开始怀疑他,引得六长老深究,他必逃不开责罚。
道门三规,记忆犹新。
谋害同门者,不死也难在此继续修行。
关乎前途命运的大事,他着实难以安心。
如今只有两条路。
其一,暗杀秦非池,将他彻底灭口,东辖岭之事,六长老哪怕追究,也是剩下的八人共同承担后果,法不责众。
其二,灭杀李孝廉,罪魁祸首除掉,东辖岭之事,再无人可以指证,牵连到他。可李孝廉是掌尊弟子,本身境界也在地阶,一个黄阶修士又如何动手除之?
苦思冥想,梁少平精神逐渐奔溃,道心不稳。
路遇一师兄,见其这番模样,还当是走火入魔之状。
刚想开口唤来传功使,助其恢复冷静。
可陷入扭曲的梁少平还当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一把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