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惨的是自己,自己知道了这么多,这是陛下在逼迫他要更加衷心啊,或许对陛下而言,这些东西已经不用藏着掖着了吧。
元和帝此时又是道:“小九修了无生道,此次又离开皇宫去了地方,必然会对朕有所不满,将她留在宫中也是個麻烦。”
“正好将她嫁到左相家里,也能完成她最后的作用。”
徐节已经对九公主的结局并不在意,就算在意他也管不了,他小心道:“陛下,臣还有一事汇报。”
“说!”
徐节连忙道:“在失去了辩机和尚的踪迹后,属下曾派人调查过他的过往。”
“辩机过去一直生活在永安县,而佛家转世高僧出现的地方也在永安县。”
“就在那晚明州出现佛家的异象时,好巧不巧的永安县的县令儿子身死。”
“那县令儿子,今年亦是十九岁,属下查过县志,十九年前永安县县令的儿子刚出生时曾丢失过,一天后才是寻到,会不会……”
元和帝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县令的儿子才是大乾的余孽,辩机只是被佛家转了运,用以谋划?”
徐节低声道:“臣正是这么想的,转运之法虽然少见,但如果是为了谋划大事,一些即将身死的老家伙,一定愿意用这个秘法。”
“尤其是那日有佛家异象,很可能与转世的高僧有关,那位转世高僧,没准就懂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法神通能够转运。”
“佛家将大乾余孽的气运转移到一和尚体内,这其中恐有蹊跷。”
元和帝赞赏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说明你的思维足够发散,但是徐节,有一件事伱不知道。”
说着,元和帝伸出手来,在徐节的愕然下,元和帝的掌心中,出现了一只小巧玲珑,黑红色的玄鸟!
徐节能认出来,这是化为实质的王朝气运。
元和帝淡淡道:“这是只有皇帝才有的能力,只有皇帝才能如臂指使的使用这些气运,同时还必须拥有玄鸟血脉。”
“大乾的开国皇帝,他的皇后是一只玄鸟,大乾皇室都有玄鸟血脉,正是‘天命玄鸟’!”
“你以为我大夏为何不更改玄鸟图腾?那是因为朕的先祖曾与大乾皇室通婚,也有玄鸟血脉。”
“你说的县令儿子,他不可能是大乾余孽,若他真是大乾余孽,他的气运不会被封印住,皇家的气运是不可能被封印的。”
“十九年前那些人,他们知道若气运还在余孽体内,那就必然会被我朝找到,所以才是另寻他法,以某种神通或者是法器,将气运暂时转移。”
“那个县令儿子只是一个替代品,是一个容器,是转移视线的工具,他既然这么简单就死了,说明他不是有大气运之人。”
“正常而言,等他行冠礼那一天,就是他的气运回到那余孽皇子身上的时候,这也是那些人的目的,他们等的就是那一刻。”
“但如今看来,那些人也落入了佛家算计。”
“他们怕被朕发现,一直没有关注过永安县,以此让朕大海捞针,只是他们没想到会被佛家提前转移了气运,让他们十九年的谋划全部落空。”
元和帝哈哈大笑,似是见到参与了十九年前事情的人谋划失败,他极其快意,又是道:
“小九会被引导去永安县,会与辩机关系亲密,证明他就是大乾皇子,是玄鸟血脉,那日佛家异象出现时,有玄鸟啼鸣也说明了这一点。”
“这件事恐怕他自己都不知晓,只以为自己的气运是来自他人。”
徐节察觉到诸家百道在这件事上的各种落子,各种谋划,各种针锋相对,只感到头皮发麻。
他又疑惑道:“为何这么多人对王朝气运感兴趣?”
元和帝冷笑一声:“一直有传言说,若想突破到第八境,就需要王朝气运。”
“但是皇帝乃是天子,气运加身,万法不侵,他们无法对皇帝做什么,过去数百年都找不到机会。”
“只有十九年前,终于被寻找到了机会,让这一段王朝气运,不在当朝掌控之中。”
徐节心下凛然,若王朝气运事关成道,那这么多人算计就理解了。
但是从结果看,各家算计都是落空,只有佛家是最后的胜利者。
只是不管元和帝还是徐节都是有些奇怪。
如果佛家真的截胡了大乾皇子,那不应该让那皇子还四处乱跑,应该将其和转世高僧一起藏起来才对啊。
除非,佛家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但若是佛家不知道,又是谁帮那大乾皇子,提前把气运给转了回来,从而让其脱离了所有人算计,自己掌握了命运?
拥有王朝气运之人,是不会被卜卦之类的神通术法算到的,若是辩机从此藏了起来,想再找这皇子就难如登天了。
“对于辩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大乾余孽既然修了佛,就不可能再改换门庭。”
“灋御卫要加紧调查,从佛家入手,他要遵守佛家戒律,就必会有佛家的习惯,去调查佛家显宗和隐宗,务必将其找出来。”
“同时将他的事迹昭告天下,说朕要封他为‘弘法大德禅师’,表彰他对长葛府的慈悲,若有民众见到辩机大师踪迹,禀报官府重重有赏!”
徐节连忙恭声应道:“喏!”
他明白,以那位辩机大师所做的功德,不可能用通缉的方式找他。
但是陛下以册封为理由,就可发动天下人去寻他,可谓是狠辣至极。
等到徐节退下后,元和帝目视远方,突然握紧拳头:“道家道宗掌教与阴阳道道主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天下真的要大变了嘛。”
“若为真,那朕……”
说到最后,他话语中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