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唐母都生得一副好皮相。
保养得宜。
岁月不曾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唐清念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几人,心里咯噔一声,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卦象上显示大凶之兆。
看来这次算得还算准。
唐母貌似热情地迎上来,拉过唐清念的手腕:“回来就好,快进屋,午饭早都备好了。”
唐清念勉强一笑,跟着进了门。
入席后又是好一番寒暄。
唐清念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上,静静地等着大戏开场。
按说江天佑是她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他登门拜访,她既已回京,两人合该坐在一处才是。母亲却将她的未婚夫与亲妹妹安排紧挨着坐下,而她身边却坐着那个叫王安民的猥琐男。
下山前,师父对唐清念的叮嘱只有一句:“世人畏惧鬼神,殊不知最可怕的是人心。”
唐清念明白师父的意思。
这些年捉鬼驱邪的事做得太多了,前因后果也看得多了。家长里短,阴谋诡计,利益得失,因果报应,不外乎就是那些。临下山时师父那番叮嘱,便是要她万事随缘,莫要强出头。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道家讲究道法自然,随缘而为,缘来则聚,缘灭则散。若非旁人求上门来,少多管闲事为妙。
总而言之一句话,凡世太复杂,做人要低调。
唐清念谨遵师父教诲,一路而来,瞧见多少游魂野鬼,她都权当没看见。
当然,她也不是怕事之人。
别人不招惹她,她自然不会惹事。
可若谁欺负到头上,她是玄门中人,潜心修行十余载,却不是吃素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唐家父母面色局促,欲言又止,迟迟开不了口。
坐在右侧第二位的唐若云似乎坐不住了,拿了只螃蟹在手里。心绪不宁般,没摆弄两下,指尖便被蟹钳戳破。她手指白皙修长,鲜血溢出,格外刺目。娇滴滴地发出一声痛呼:“啊……”
下一瞬。
她身侧的江天佑立刻放下筷子,侧身抓住她的手,清俊的脸上尽是担忧心疼,说是责备,口吻却格外宠溺:“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唐若云轻轻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漂亮的眸子甚至晕染了雾气,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天佑哥哥,是我不小心,不疼的。”
说话间,唐若云红了脸,垂着头,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样儿。
江天佑愈发心疼,偏头吩咐唐家的佣人:“快去拿张创可贴。”
女佣应了一声。
不多时。
唐清念自顾自吃饱,放下筷子,冷眼看着未婚夫给亲妹妹处理伤口,贴上创可贴。那副心疼宠溺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自小就知道长大了要嫁给江天佑。
师父说,那已逝的老和尚佛法修得还算凑合。江天佑的命格的确不错,与她相配,可护她平安一世,不受邪祟侵扰。若无外界因素影响,勉强算是一门不错的姻缘。
山中修行苦闷,唯有下山捉鬼驱邪算是一桩趣事。
年岁渐长。
捉鬼驱邪的事干得多了,渐渐觉着无趣。
十七八的年纪,知慕少艾,她开始期待寒暑,期待母亲和江家哥哥一同上山看她。
不曾想,十九岁那年,他们都不来了。
原来如此。
外界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