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国主,二公主那日在船上感染后风寒,身体还没有痊愈,我下午给二公主开的方子,公主还未来得及服用,一会儿我让小童重新煎了送过来。等回了宫,好好休息几日,公主就无碍了。”
凝神静气地听着吴彤说完,傅伯韬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等吴彤二人告辞离开,傅伯韬才发现沈知意不知道何时又睡了过去,这时候双儿也端着小米粥回来了。
傅伯韬便又交代了双儿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伯韬原本是打算陪同沈知意多休息两天再启程回宫的,但却被沈知意给拒绝了,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耽误整个大晟使团的行程,更不知道在面对傅伯韬的情谊时自己该怎么面对。
终于,在两日后,大晟使团赶到了离京城宁辽最近的一所驿站驻扎了下来,傅伯韬下令,收拾整顿一晚,第二日再由文武百官迎接入城。
翌日清晨,沈知韵过来探望沈知意。沈知意任由她将自己的头发舒展开,一下一下地梳着,然后又将沈知意的头发平分于两侧,再束结成环,不多时一双好看的双螺髻便完成了。
沈知意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她出嫁前。出嫁前她最喜欢这样的双螺髻。
如果自己没有去过大祈多好,如果自己没有嫁过魏明勋多好。
镜中的女子,相貌和三年前一般无二,弯弯的秀眉似一轮新月,清澈的眸子仿若碧潭秋水般灵动有神。肤若凝固,又如甘泉般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此时再配上长姐梳的双螺髻,竟让人瞧着像是谁家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冰清玉洁。
“长姐.......”沈知意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知意,两个时辰后我们就要进城了,你不能再如大梁那般梳个妇人髻了,你就顺着长姐的意思吧,在国主将你正式纳入王宫之前,就梳这双螺髻。”
沈知韵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妹妹,沈知意美则美矣,但这些日子赶路的辛苦和病痛的折磨还是让沈知意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过分苍白,想了想,便拿起一旁的胭脂和口脂,为她淡淡地涂上了一层。
沈知意很少为自己上妆,在大梁的时候还小,顶着一张“天然去雕饰”的脸就能让很多人折腰,后来去了大梁,每日的折磨让她压根就记不起来装扮自己。现在看看镜中的自己,跟刚才又有了些不同。
在长姐的装扮下,自己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眸勾魂摄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美的如此无暇。
“知意,你自己看,每次要你上妆,你都嫌弃我像嬷嬷一样啰嗦,今日,我就是简简单单地为你涂了几笔,却真真成了仙女下凡。”
沈知韵看着眼前的妹妹打趣道,忽然笑闹间,自己喝和沈知意一同照进了铜镜里,铜镜里的沈知意就像一把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时机,徐徐绽放,而自己,看起来就像那盛放的花朵,虽也是美的,但等待自己的只剩下凋零。
压下心头的苦涩,搂住沈知意的肩头说道:“知意,等咱们回了宫,国主的那些妃嫔们三个多月没见到司令了,定是会使劲手段缠着国主,你见了,可别太在意。”
沈知意明白,她还在大祈的时候,就经常见到魏明勋的女人们为了魏明勋的宠幸将整个大祈后宫闹地鸡飞狗跳,每每她都为她们感觉疲累
沈知意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问道:“长姐,你累吗?”
“累?”沈知韵怔了怔,旋即明白了妹妹想说什么,为她戴好最后一个耳饰后才缓缓说道:“知意,我也不知道累不累,只是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