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因音将竹宛拉起,带着她走出石亭。“好竹宛,别哭了,快带着竹修和张管事先清点一下损失。别忘了我可是有戚家做靠山的,我的靠山就是你们的靠山,怕什么。”
竹宛点了点头,又坠了两颗眼泪,随后袖子在脸上使劲一抹,向厅堂走去。魏泰和白寅则跟着穆因音来到书室,穆因音看了看万成誉,将他一并叫了进来议事。
万成誉是未知效果人物,穆因音觉得若是对他刻意防备或许会适得其反,有了成功化解武小异减益效果的经验,她决定与万成誉保持适当的距离但诚心相待,不求他早日成为增益人物,只求不再令他感到不适或难堪。
字珠堂,取字字珠玑之意,是狄州一家不大不小的书坊,它毫无背景,靠着出神入化的刻印技巧与排版风格赢得读书人的欢迎。
字珠堂的老板人称张公子,祖上世代为木匠艺人,所刻精品更被京城高官相中送入了京城中,谁知一手木雕绝活传到他这儿忽然变成了刻印生意。
既没有官家背景,也与戚家的生意没有交集,字珠堂为什么要冲着金榜阁来?
“近来金榜阁名声传得快,惹得同行来踩几脚也未可知。”魏泰摇了摇头,诸如此类的事件万路镖局也碰到过不少。
穆因音向窗外望去,只见竹宛咬着牙还在抹泪。“我决定让金榜阁关上三天避避风头,铺子内的装饰正好得调整一番,同时我这边得尽快找到指使之人才行。”
“不是字珠堂吗?”白寅挠了挠耳朵,他很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就算是字珠堂,也不一定是张公子出的主意,我们不可冒冒失失地和他较上了劲。如果不是字珠堂…那就得从我或者即安的仇人入手了。”穆因音叹了口气,手指被沁儿包扎得有些夸张,一时攥不成拳头。
“这件事不如让小异去做吧。”万成誉提议道,他也一直在心中替穆因音盘算着。“小异聪明伶俐,对戚家和你的事都有些了解,她在镖局里也正好待得烦闷,派她去再适合不过了。”
小异,对啊。穆因音不好意思麻烦她,可万成誉可以。
“谢谢你。”穆因音轻声道谢。万成誉耳朵一搐,将视线移向窗外。
将店内的活安排妥当后,穆因音正要继续去走访书生,竹宛跟在她身后走出了铺子。
“穆姐姐…金榜阁明日还是开张的好,若是我们这么被人一砸就歇业几日,那岂不是让那些坏人得逞了?况且铺子损失那么重,能赚得一分是一分,竹宛不怕,不想躲在店里。”
“你不怕,可我害怕啊。”穆因音将竹宛散在鬓边的细发捋好。“店里的事物哪里有你们几个重要?更何况你胆子大,那些书生可未必,金榜阁歇业几日也是护他们的安全。”
穆因音话是这样说着,脸上神情自然,可此刻觉得自己真真跌入了窟底。这就是父母破产的滋味吗?咬着牙砸锅卖铁,也不能让工人们吃了亏,再大的压力只能自己担着。
穷啊,我把家里散财的运气一并穿越过来了,就连戚家二少姨娘这个身份都救不了啊!明日给戚青出的借据数额得往上翻好几倍。
穆因音一想到这儿便快步向名单中下一个书生的住处走去。
待到她回到戚家,整个人已经散了架。喉中发痛,要完,是扁桃体发炎的前兆。还没走到会汐榭,她便无力地在假山旁坐下。
M…,我是不是搞错策略了,办个金榜阁钱还没赚到,命快累去半条,会不会有更便捷的来钱方式?去偷去抢,最后太太平平地关在牢里,也算活到全书终吧。
穆因音打了个喷嚏,扯得她喉咙一痛,她甚是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以前这个天贴上两个暖宝宝,还能穿短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