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钿并非敌人,且戚即安如今还在养伤不宜行走,穆因音决定相信三点五堂主的话先不将戚即安扯入其中。然而她不说却阻止不了整夜拆楼的巨大动静…
小楼怎会无故被拆,福锦院怎会无端热闹了起来,戚即安怎会被蒙在鼓里,穆因音的神情怎么会骗过他的眼睛。
乒乒乓乓的拆楼声听得穆因音心虚得很,整夜缩在被子里,害怕戚即安问她为何回了一次会汐榭就倒了一座楼。
待到天一亮,她随手披上被子上盖着的斗篷,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去像个逃犯似的。直到赶到肃问堂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戚即安的斗篷…
诶?敢情他会下床走动了,才将这斗篷放在自己被子上?他这个人精,该不会已经猜到她的斗篷为何会消失了?!不可能不可能,穆因音替他更过衣,确认他是人不是精。
在肃问堂里的十日过得很快,然而第十一日就异常难熬了。
笑伯瞧见穆因音整日坐在铺子门口,书客也不观察了,书船运来的书也不亲自清点了,就连饭也不吃了。
他拍了拍穆因音的肩膀,笑着指了指天,安慰她时辰尚早。穆因音报以苦哈哈的一笑,随后伸手要了两颗核桃吃。
笑伯很少出门,若是出门也一定是被萧老板硬拉着去邀仙楼吃饭。他将两颗核桃放在穆因音手里挠了挠,随后塞进自己嘴里,一边美滋滋地嚼着一边拉着穆因音往饭庄去。
邀仙楼这个名字真是没有取错,由于离香火甚旺的寂照寺很近,因此饭菜的气味被香火味所覆盖,犹如邀仙入楼同座,食客们点一盆荤菜都觉得颇为罪恶。
食客们吃荤菜的欲望骤减,吃素菜的话又都首选寺庙里的素斋,生意自然十分寡淡。
五日后,备考讲堂就要开办了,邀仙楼里看不见丝毫准备的痕迹,就连小二们也都不再提及。穆因音心中苦涩,只点了一碗清粥喝。
岂料清粥上桌了,笑伯还没有点菜。穆因音正纳闷着却见他忽然对着掌柜将手一挥,掌柜便吩咐小二们将店中的几卷纸和布取了出来。
笑伯笑着点了点头,十个指头一个也没有闲着,不断指点着小二们将纸张在饭庄内外铺开。菜牌上、包间门口、小二们的衣服背后,恨不得都刷上金榜阁的名字。
左边柱子上写着:“状元并非梦中求,备考有方赛神助。”
正门屏风前挂着:“抬眼望天盼青云,抬脚入门启仕途。”
右边酒架旁贴着:“金榜题名转瞬至,洞房花烛不用愁。”
话糙理不糙,一个个大字招摇地贴着令穆因音又是感动又是害羞。她与笑伯相识不久,想不到就收获如此惊喜,嘴唇嗫嚅了半天,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那个谢字。
笑伯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边嗑边笑道:“本来这份礼是为我的忘年之交准备的,不过由于她今天犯了我的禁忌,问我讨要了两颗核桃,所以就权当是肃问堂送的吧。别谢我,要谢就去谢萧老板。”
“笑伯,我...”
穆因音话还未说出口,笑伯手指一弹,弹了一颗瓜子在她的脸上,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随萧老板一路闯荡开了不少肃问堂,得过不少帮助,更受过不少打压,知道要开好书坊不容易,但读书人更不容易,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在和书相关的生意上使卑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