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婆婆便骂了几句，说她好吃懒做，没有一样家务做得好。

她听不得又顶了几句，婆媳之间越吵越凶。

丈夫没帮她说两句好话，反而揪着头发打她两拳。

她气不得，等她丈夫熟睡后，她忍不住给了他一棍，抱着孩子逃出来了。

“我真后悔打他一棍棒，不知道把他打死没？”金凤说。

金珠说如果是木棍，顶多晕倒，如果是铁锤之类就难讲。

“不打他一棍，咽不下这口气。我在县城孤身一人来到他乡下，结婚也不过一年多，他就不念及当时我的好了。”金凤说。

“城里那么多好男人，你干嘛嫁到乡下呢。”

“以前糊涂啊，他每年夏天都会挑一担西瓜到县城卖，刚好经常在我家楼下那条街吆喝。

经过几次买西瓜接触，我们逐渐熟络起来。当时我看他十分张硕结实，老实憨憨，说话也好听，便跟他好上了。

家里人见我要嫁到乡下，恨铁不成钢，差点没把我打死，还要我老公在街上跪了一天。

我不顾一切逃了出来，就到了他乡下一起过日子。我爸妈说权当我死了。”

女人说着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金珠拿出手帕帮她擦拭。心里想道：“我不就跟她那样勇敢吗，希望铁牛以后不要辜负她。”

金珠想着扭转头，看看铁牛。

铁牛围着围巾，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金珠看到大屁股女人的手，竟放在铁牛大腿上。

但她只觉得座位太拥挤，而大屁股女人似乎也在熟睡中。

窗外景色多了一条河流围绕着青山。山不转水转，或许就是这样情景。

女人还时不时做呕吐状，可是她实在没什么呕吐了，只觉得她眼睛冒着眼泪。

金珠问她这次进县城住哪里，大过年的，出嫁的女人不给回娘家，更何况跟娘家关系闹僵了。

金凤说她也不知道，镇上有些便宜的招待所，她先住几天，等过完年开春，她再想办法。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做什么。”金珠说。

“我想把孩子给我妈带，反正我已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会见死不救的。”金凤说。

话虽这样说，但她依然忧心忡忡。

一会她又担忧老公打死没，一会儿担心以后没着落。

金凤说完自己的事，才想起问金珠去县城干什么。金珠说跟男朋友去县城买录音机。

金凤听了心底十分高兴，她说她娘家就有录音机，她十分喜欢听《冬天里的一把火》，就是这把火燃烧了她的内心。

她觉得她是新时代女性，要自由地去谈恋爱。

她还不忘偷偷地告诉金珠，她跟老公没结婚前，已经偷偷幽会好多次了。

看她的脸上，还为自己的勇敢十分自豪。

金凤继续说，在她妈那个年代，结婚三个月都还没看清楚我爸的面相，跟瞎子摸象差不多，摸一处认一处。

我妈说还好我爸不是死板的人，摸一处是一处。

金凤就十分担心，万一嫁给一个缺胳膊少一条腿的，可不是要认栽。

金珠也偷偷告诉金凤，自己也是自由恋爱的，早就跟家里闹掰了。

金凤像遇上了知音，竟然顾不上呕吐。

她说原来世界上还有跟我这样的女子。她还说如果这段婚姻不幸福，她会毫不犹豫结束它。

金珠十分佩服她，她说：“那么巧，咱名字都带金。你叫金凤，我叫金珠。”

金凤也笑着说缘分，她八字五行缺金，所以带个金字；

金珠则说她五行什么都不缺，只是爸爸觉得金珠总比石头有价值，又好看。

金凤从金珠怀里接过孩子，说孩子要吃奶了，她撩起衣服喂奶给孩子吃。

挑鸡笼的男人眼盯盯看着金凤，不停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