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绣花对于自己冒然到陆景川家,二十多年过后,偶然想起仍仿佛在做梦。
在做姑娘时,她常听到陆景川的名字,都说他放浪不羁,无恶不作。
那会她心里就想,那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有一次去镇上赶集,去云吞店里吃云吞,那时候的云吞要3毛钱一碗。但店家只允许一人放一小勺子辣椒酱。
偏陈绣花爱吃辣,添加一勺子还想多添一点,冷冷被店家训了几句,无非是说亏本的话。
谁知一个光着上身的小伙子,把辣椒抢过来,放到陈绣花面前,说爱吃多少添多少。
此人正是陆景川,店家不敢说一个“不”字,还点头哈腰讨好光膀子的小伙子。
陈绣花红着脸瞟了两眼陆景川,高高大大,皮肤白净,臂膀却十分强壮有力。
她并未敢再添辣椒酱,但晚上她却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猛兽追她。她心里十分害怕,却频频回头看那头野兽。
跟梁羽生相亲时,她曾嫌弃梁羽生过于小心,做事少了一份决断能力。
就是新婚那晚,解她的胸围都解了半天,多少热情早就冷却了。
绣花恨不得他用点力把它撕烂了,梁羽生还在跟她商讨怎么解开。
绣花只好耐着性子等他慢慢解。
母亲说过日子就要找这种人,像匹野马的人难以拴住。
当陆景川扛她到树林里,她虽极力去反抗,但被两条长长手臂紧紧捆住的感觉,令她想起梦里曾出现的猛兽。
这种感觉明朗起来,是在她入住陆景川家半个月以后。
陆景川有一天三更半夜回来,紧紧捆住她,一种久违熟悉感令她怦然心动。
她才明白在树林里已享受被捆住包围的感觉,她才意识到自己当时为何不动弹,因为她已沦陷了。
那一晚陆景川喝了一点酒,砰一声踢开门。
陈绣花同时也吓得一大跳,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次。
很快在黑暗中一个身影钻进被窝里,扯去她身上一切东西。
绣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这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雷声大,雨点也大,天空下一块久旱的土地,一夜之间被雨水滋润……
这是绣花生命中为数不多陆景川给她的温存。
孩子出生后,陆景川一直围绕孩子是不是他的,对绣花拳打脚踢。
二十年过去,陆景川和绣花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陆景川也难得打绣花了,绣花在家里打理好一切,尽心尽力伺候公公婆婆
每次吵架时,陆景川都叫绣花滚出家门,好几次拖绣花到村口。
但天黑时,绣花又回到家,做饭扫地洗碗。
睡觉时,又跟陆景川睡在同一张床,夜里他们总没有开口说话。
但两只手和两条腿趁眼睛看不到,在夜里肆意爬行。
绣花不明白这是不是爱,但听到陆景川为寡妇梁玉珍买回力鞋子。
她的心再次崩溃,对着镜子她自觉没魅力让陆景川扛她到树林里。
赖在这个家二十多年终究一场空。
到了年初四这天,她决定找梁玉珍谈谈。这天刚好立春。
梁玉珍看到陈绣花找上门,也不是稀罕事。
陈绣花却故意问陆景川是不是在这。
梁玉珍顿时不高兴了。她反问:“你是在找男人吗,我可没收藏男人习惯。”
陈绣花说:“紧张啥呢,就算收藏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你是寡妇,想收藏多少就多少,韩信带兵,多多益善。”
梁玉珍顿时竖起眉毛喊:“就你这种货色,别在我面前啰哩啰嗦,快点滚出我家门。”
“说谁呢,你好歹还得喊我一声婶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我的嘴巴一直很干净,这条村子谁不知道你是来路。
听说被人扛进树林里,连做做样子反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