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如愿的住进了主殿里,不过她还只是门前打扫庭院的丫头,自从那次面见青帝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主殿的工作量比之前的小殿还要大,这里有一大片的莲池,水中的睡莲常开不败,花蕊最喜欢的就是闲暇之余躺在莲叶上小睡一会儿,莲叶呈伞的形状,可以很好的将她整个人覆盖住,一心想找她的司春仙君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她的踪迹。
司春仙君自然能够看出来青帝对她的偏爱,不仅驳了白帝的面子,而且还给她分配了最轻松的活,就连她的妹妹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现在还在厨房里做着杂活,哪能像花蕊一样躲清闲呢!
可是作为公正的司春姑姑是不能因为青帝的偏爱而放任她不管的,若是日后她闯了大祸,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承担得起的。
司春仙君虽然不能肉眼找到她的踪迹,可她有寻觅踪迹的灵蝶为她引路,她给手上的灵蝶施了一个法术,灵蝶翩翩飞舞,慢慢的朝着荷花池里飞了过去,然后就停留在一片荷叶底下不停的打着圈圈。
司春仙君“冷哼”一声,然后用法术将那片荷叶劈成了两半,花蕊冷不丁的被这声响动惊醒,然后“扑通”一声落入了荷花池中,她不停的在池水中奔腾着,像一只落水的旱鸭子,连灌了两大口的池水,也幸好这池水是由天山雪水引流而入,很是清甜干净,多喝几口也没什么大碍。
“你可是清醒了?”岸上,司春仙君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花蕊却从其中听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花蕊挣扎着游上了岸,浑身湿哒哒的却不敢当她的面用清洗咒,聆听着主事姑姑的教诲。
“随我来偏殿,”司春仙君收回了灵蝶,踏着莲步轻移转身,只听见身后一个响亮的喷嚏打了出来,她指尖的灵蝶吓得差点都要掉下地了。
司春仙君好心的安抚了一下灵蝶,然后指尖往身后一点,连看也没有看便准确无误的将花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还给她换了一套干净而漂亮的新衣服,这让花蕊大吃一惊,心喜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料,光滑的绸缎如瀑布一样,远处传来司春仙君温雅的声音,“织女做的衣服,我还没有穿过,先赏给你了,就当是你落水的补偿。”
花蕊不知道她何时走的这么远了,连忙疾步跟上去,走入偏殿之中,就见司春仙君从卧榻上抱起了熟睡的狐狸,“随便坐吧,无需虚礼。”
花蕊也不客气,找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了,不过也不敢太放肆,翘起二郎腿什么的,那坐的工工整整的,等待着上面的吩咐,像是学生听老师训话一样。
司春仙君撸了撸狐狸毛,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嘴角上扬,又恢复了温柔的姿态,说道,“我让你来主殿不是让你来享福的,你可明白?”
花蕊点了点头,她是仙婢,又不是那些能够独享一个宫殿的仙君。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偷懒,不说旁人,就说你妹妹,人家年纪比你还小,就懂得在厨房勤快的干活,做的活一点也不比你少,对比之下,你脸上都不难为情吗?”司春仙君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花蕊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心虚,她说道,“可是姑姑,你看院子里一尘不染的样子,我真是不知道有什么我还需要做的,那地上连片落叶都没有,我总不能浪费时间去找蚂蚁窝吧!”
司春仙君表情一僵,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青帝也真是,害怕这丫头受累,不仅给她分配了最轻松的活,还自作主张的将庭院里的落叶都收拾了,怪不得这些日子青帝起得比她还要早,真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即便如此,你也可以去帮其他人做事啊,就算是那些已经有了宫位的仙君,她们还要去做收集露水,采集花蜜的工作呢,难道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这么碌碌无为下去吗?”司春仙君觉得花蕊的想法太危险,一定要把她引到正途上来。
花蕊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好像在思忖她的话,司春仙君心里一喜,看来她还是有救的,不至于真变成了一个混吃等死的丫头,谁知道花蕊一开口让她差点吐血。
“可是我并没有碌碌无为啊,在莲叶底下我也在思考人生,说起来还是姑姑打断了我的思路呢,”花蕊嘟着小嘴,像是抱怨她多管闲事。
司春仙君忍着要压抑不住的怒火,温软的语气更加和缓了,“是嘛,那你倒是说一说,你都思考出什么了?”
“当初我们在芳华殿做事是最不受人待见的一群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主殿的宫婢,在青帝身边做事,也算是柳暗花明,青云直上了,也许应该找个时机到以前瞧不起我们的人面前走一圈,告诉她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狗眼看人低,否则以后会被啪啪打脸的,”花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一本正经,好像她就是这么想的。
司春仙君嘴角抽抽,然后请她出去,不想再跟她说话了,花蕊看着紧闭的大门,摸了摸下巴,她是不是惹姑姑生气了,可是她弯起的嘴角是压也压不住,然后哼着小曲跑远了。
司春仙君拍案而起,将手里的狐狸喊起来,白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貌比潘安的少年郎,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还略带沙哑,像是软骨头似的缠着司春仙君的胳膊,“哎呀,阿春,又有谁惹咱家小姑奶奶生气了?”
看着白狐一副懒散的样子,司春仙君就想到如出一辙的花蕊,她气不打一处来,提溜着狐狸的耳朵,“就是你,你这个臭狐狸。”
“啊,疼,疼,下手轻点,”白狐护着自己的耳朵,眼睛里都冒出了泪花,它的主人对别人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只有对着自己人总是这么凶巴巴的,真是甜蜜的惩罚哦。
“你说说,帝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这样一个毛头小丫头这么疼惜,让我管都不好管,不仅派给她的活是最轻松的,而且还让她一点儿也没动手,自己都把活抢着做了,我就奇了怪了,对这么一个偏殿的小丫头,帝君怎么这么上心呢,不会是着了什么魔吧!”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司春仙君都冒出冷汗了。
白狐笑笑,圈住了她的腰,“阿春,你这旁观者应该看的比谁都清楚才对,帝君啊,是动了春心了,看上那个小丫头了呗。”
“可是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难不成是一见钟情,这不大可能呀,”司春仙君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算了,我还是先去找帝君问问该怎么办吧。”
主殿里,青帝和白帝正在对弈,青帝觉得奇怪,“你最近怎么总往我这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