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小伟是你吗?”下一秒,一道粗噶的男声从柴房里传来。
“爸?”杨建伟激动地眼泪都下来了,他企图蛇形蠕动,爬过去。
但是被反绑起来的胳膊跟腿都已经麻了,无法借力,异常艰难,急的他喷出了个鼻涕泡。
“爸,妈呢?你们快出来啊,快来帮我把绳子解开啊,呜呜!”
“小伟?你怎么了?”另外一个女声有些含糊,可能是刚从睡梦中被喊醒,所以口齿有些不清,但是听得出来很急切。
“妈!!”杨建伟急的嗷嗷哭,“那个贱丫头她把我的手脚都绑起来了,我动不了,你们快来帮帮我啊!”
“啊啊啊!那该死的扫把星!剑人!!”杨秀莲一听自己儿子遭大罪了,顿时嘴里就不干不净起来,她本来就趴在地上,这会儿的姿势反而方便她活动了,她手撑在地上,明明饿了好几天,这会儿却全凭一腔母爱蹭蹭蹭往前爬去,速度还不慢。
姜大柱不敢一个人留着,也跟着用手和仅剩的一条腿借力,屁股贴在地上,一拱一拱的往外走。
两夫妻一个面朝下,一个肚子朝天。
一家三口仿佛奇行种一样,愣是一鼓作气拼命的爬行,终于艰难地在院子里相见了。
杨建伟脸蹭着地面,眼泪鼻涕混着尘土,看起来好像刚从什么地道里死里逃生出来一样。
而姜大柱和杨秀莲,一人缺了一条腿,一个趴着,一个仰着,面色灰白,眼眶深陷,憔悴的跟戒断的瘾君子有的一拼。
“哇!!”大眼看小眼,姜家突然爆发出剧烈且凄惨的哭嚎声。
附近没有工作的邻居登时站起身,“咋啦咋啦?这什么动静?”然后纷纷出门找了过来。
等到所有人在姜家门口聚集,人群中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啐了一口,“这遭瘟的一家子又搞什么幺蛾子?姜鱼这丫头跟着这一家子,真是倒了血霉啊。”
“这是哭啥呢?死人了?”一个大爷拎着鸟笼子,探头探脑的叫站在里面的人去开门。
“不行不行,这家人有病,咱们得叫街道办的人来,不能开这个门,别回头让他们讹了。”人群里一个盘头大娘连连摆手,看热闹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自找麻烦。
没多久,街道办的人和附近派出所的人就一起过来了。
派出所的小警察挤过看热闹的人群,艰难的喘口气,然后打开了那扇禁忌大门。
凑的近的婶子奶奶们立马探头进去一看,“嚯!”
姜家三口还在嗷嗷哭,这几天可把他们折腾坏了,杨建伟运气好,为了让他四肢健全的去大西北建设祖国,只是被饿了几天,而姜大柱和杨秀莲可就惨了,被砸断腿后还惨遭截肢,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头。
三人一看见警察都跟看见了爹娘一样,一把抓住人家的裤子就开始呜哇呜哇哭诉起来。
“警察同志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那姜鱼真是畜生不如,丧尽天良,你看看我们的腿啊呜呜呜!!”杨秀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抽抽一边捶地,“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她抓起来,枪毙她!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她要谋杀爹妈了呀!”
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挤进了这个小小的院子里,看着趴在地上的一家三口,惊讶过来纷纷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