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平时不好好修习。我怕你在梦中被发现,等会儿形神俱灭可就麻烦了。”阿罗嘉吓唬着忘忧,实则不想打扰火祭司的美梦。
“嗯嗯,你说的对。”忘忧深信不疑,“那你可曾在梦中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可曾被梦的主人发现过?”
要说梦中奇怪的事,的确是有这么一桩。不过倒不是入梦,是自己做梦。就在前几天,阿罗嘉在梦中遇到一位少年。她不知怎么就去了那个地方,那么顺其自然,又那么出人意料。她说不清楚是哪儿,总觉得自己对那里很熟悉,应该也是了无洲的哪个地方吧。
眼前少年身材修长,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和纯白的衬衫。他站在一棵树的旁边,是一棵长着巨大叶子的纯白色的树,仔细地观察着身边的树。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要看看少年长什么模样。等她走近,少年猛然转身吓了她一跳。
他见了她,眼里尽是不舍、苦楚,流出两行清泪。
她只是奇怪:这个人是谁?这又是哪儿?
可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阿罗嘉挣扎着醒了。这才发现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忘忧见阿罗嘉半晌不出声,戳了戳她的脸:“你想什么呢?”
阿罗嘉装作努力回想的样子,皱着眉头:“我这不是要好好想想嘛。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不过那时我还小,才知道自己能入梦。我不知怎么的就去了一个凡人的梦里。梦中两个人本来好好的在桥上玩,莫名其妙就抬起了杠。”
阿罗嘉学着两人争辩的样子,一人分饰两角,捏着嗓子演了起来:一个说:“鲦鱼游得从容自在,这是鱼的快乐呀。”另一个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然后,那人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另一个就急了,说:“我不是你,本来就不知道你快乐。而你也不是鱼,那你肯定不知道鱼的快乐。”结果,第一个耍赖了,说:“从最初的话题说起。你说我在哪里知道鱼的快乐呢,既然你知道我知道鱼的快乐还问我?我是在桥上知道的。”
阿罗嘉一会儿走到这边,一会儿跳到那边,张牙舞爪的把忘忧逗得哈哈大笑。
“你说这个人,嘴皮子真是厉害,两三句就把别人气走了。”阿罗嘉嘟囔着。
“那你是怎么被发现的呢?”忘忧很好奇。
“我哪里是被发现的。我就是气不过,就跑到那人面前说他两句。明明是自己挑起话题,把别人气走了还能这么嘚瑟。”阿罗嘉现在想着还有点生气,也是很羡慕人家的口才,“他看到我突然出现,又是满头金发,蓝紫色眼睛,估计是吓坏了。一直问我‘芳名何许,芳龄几何,家住何处?’的,害得我慌慌张张变成蝴蝶飞走了。”
“哈哈哈,你居然在一个凡人面前变成真身?”忘忧笑到肚子疼,“没想到你竟是这样胆小。”
“我都说了当时小,又不是很懂得自己的能力。”阿罗嘉翻了一个白眼,“等我再次以真身进那个人的梦中,想告诉他我是一个小精灵,上次是特意显灵想关照他,让他不要害怕。他却叽叽咕咕念了一段话‘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你说,一个男人,老是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的,烦不烦?”
“我看啊,他不是被你吓着了,而是想自己也变成一只小蝴蝶,能够与你双宿双飞。”忘忧好像知道了什么,点点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什么啊,我看你是又想变成小雏菊了,是吧?”话音刚落,阿罗嘉就把手伸向了忘忧的胳肢窝。
两人和好如初,自然免不了嬉笑打闹。乐得自在宫又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