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将她捆住手脚丢在客厅里,半夜,他趁妈妈不在偷偷去看她,她虽然小却很淡定,迎着月光看到他,微微笑了,很漂亮的小女孩。
她说:“你的眼睛很像爸爸。”
他意识到什么,问:“你和我是一个爸爸?”
“是啊”她的笑容不见了,转而愧疚的看着他:“对不起。”
他心情复杂,那时的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有些接受不了,起身便跑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两天,上下学路过客厅都刻意没有看她。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下人说。
“夫人是不是疯了,三天不给那小女孩吃喝,听说人三天不喝水是会死人的!”
“那有什么办法,夫人现在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七岁大的孩子早已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听到小女孩会死,姜则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跑去客厅看她,母亲正在用一条皮鞭抽她,一边抽一边骂。
那些骂人的词语,他都听不太懂,她躺在的地上奄奄一息,只是鞭子抽在身上时,才会略微抽搐一下,发出一点点声音。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那样狰狞的样子,将许多他从未听过的污言秽语说她。
他终于狠不下心再无视她,他扑上去挡在她身前,阻止妈妈:“妈,别打了,你会把她打死的!”
妈妈没想到,他会帮这个丈夫跟别人养的私生女,认为儿子背叛了自己连同他一起抽:“连你也护着这个小杂种!连你也护着这个小杂种!!”
原来鞭子抽在身上这么疼,姜则恩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么打,疼得在地上打滚。
那也是他第一次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去保护一个人,那也是姜妤恩第一次被人这样保护。
她不知是感动还是心疼的,本来一心等死的小女孩,都奄奄一息了,双手双脚被绑着却还是努力的爬到女人的脚边祈求:“阿姨求你别打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出生的,我这就去死,你别打哥哥了。”
女人只觉得可笑:“你们俩倒上演起兄妹情深了!”
姜则恩从来不知道母亲可以这么残忍,她一脚将姜妤恩踢开,鞭子左一下右一下连同他一起抽,两个小孩子被抽的在地上哇哇打滚,哭得十分凄厉。
姜则恩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觉得一切都是灰色调的,妈妈的模样和妤恩的模样都是黑白色。
唯一记忆犹新的就是当时兄妹二人凄厉的惨叫声,震的彼此的耳朵,每当夜深人静时都能清晰地听到当时那惨叫声和母亲的辱骂声,最后还是母亲陪嫁过来的老妈妈带着人阻止了她,可是当时的母亲真真已经疯了,力气大得很,三四个人都制止不了她一个。
最后是他带牵着她的手,一起逃出姜宅,一起逃出那所他从小视为家的地方。
他想带着她去舅舅家,但是那时候他还小并不记得路,走来走去最后却迷路了。
而那时的姜妤恩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最后她在公园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目光变得越发涣散,嘴唇干裂开皮开肉绽,跟他说自己走不动了。
他恨自己找不到舅舅家的路,恨自己没有保护一个人的能力,恨自己……
她跟他说下辈子一定会找个好人家,她受够了不是正经人家出生的孩子。
她说她绝对不会像她母亲一样,做别人的情妇,未婚生子。
也不能像哥哥的母亲一样,因为一个男人如此痛苦。
如果孩子注定要受他们这样的苦难,那还是别要孩子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特别多特别多的话,他知道妹妹要死了,七岁的孩子崩溃的大哭却无能为力。
姜则恩对苏老太爷说:“最后幸亏有好心的路人发现我们,将我们送到了医院,妹妹她才有幸活了过来。”
姜则恩说:“经历过这件事,我和妹妹的婚姻观非常一致。
她嫁给梁钧霆之前跟我说过,她感觉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爱情,所以决定为了姜家与梁家联姻,反正梁钧霆喜欢的另有其人,跟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