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躺在炕上说着体己话:
“妈妈,我等一下要上青峰岭。”
“不是,闺女啊,这大雪天的,山路打滑,你又去干什么呀?家里有肉吃,
你不用这么劳神。”
陆庭星喝了一口热茶,“妈妈,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就开窍了吗?”
温云莲顿了一下,“有什么好问的,你是我闺女,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你都是我的女儿,我们俩亲母女关系是永远不会变的。”
确实不会变,陆庭星有些小感动,抱了抱妈妈,遂娓娓道来:“几个月前我撞破了头后,
一直昏睡不醒,无论我如何挣扎都走不出那道黑暗,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最后,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陆庭星看母亲神情专注,继续道:“漆黑梦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家的遭遇更像是
放电影片断一样在我眼前放映。
后来我才发现,当时我真的已经死了。”
说出这句话,温云莲拿针的手一抖,不小心扎破了手指,殷红的血珠溢出来,
温云莲脸色一白,赶忙放进嘴里啜了一下。
陆庭星还在回忆:“后面小八也被人害死了,而妈妈你,则是被大伯娘杨木枝联手外男,
到处说你勾引男人,还被堵在炕上,后面你悲愤交加,觉得已生无可恋之下,
直接跳河自尽了。”
陆庭星稚嫩的嗓音中,带着低沉的哀戚,同时还夹杂着无限的恨意道:
“我们一家人全都没落得好下场。
我当时一激动,吓得猛的睁开了眼睛,知道那是一场梦后,我的心并未平静。
我吓得不轻,我真的不敢想象,假如这场梦是真的,
那我们死得该有多么憋屈啊,
死后还要被人诬蔑清白,使得灵魂都不得安宁,现在的梦境就是上天对我的示警。”
温云莲静静的听着闺女说的梦境,也不打断她,不管闺女是不是胡诌,
她好似真的能感同身受似的。
浑身都在颤抖。
陆庭星敛下了璀璨晶亮的眸子:“等我醒来后,我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鸵鸟了,
我更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我要改变我们一家人悲惨的命运。
我发誓,谁要是敢伸出爪子,再敢伤害我们,我一定会先下手为强,
先剁了他/她的爪子,让他们为自己恶毒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陆庭星编故事编得得心应手,差点儿连自己都信了。
其实不管温云莲信与不信,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庭星至少为自己突然的改变,
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以后就不用每次事后都要藏着掖着了,还要绞尽脑汁想应对之策了,太累了。
虽然话本子里温云莲的后续没有交代,但不妨碍她来补充这个空白啊。
陆庭星稚嫩的嗓音,接着道:“我经常上山打猎,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
也不是因为猎物是二大傻子,自己撞死的,等着我去白捡。
而是以前爸爸在家的时候教过我弹弹弓,我的准头连爸爸都夸奖呢。”
陆庭星笑了笑,还一副洋洋得意的小模样儿:“后面我正好上山遇到了一只笨兔子,
我就试着扔了一块石头过去,好巧不巧,居然真的砸中了。”
顿了顿:“所以,我在想啊,以后我是不是可以经常去青峰岭碰碰运气。
我们家常年没肉吃,小八又没营养,瘦得跟小鸡崽儿似的,你还要上工挣工分养活我们。
我就开始时不时的跑到山上,还好,我的运气一直不错,每次都没空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