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巫魅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水。

万象走进来时，入眼就是她华丽的服饰和妩媚的面庞。

只见她从容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举手投足间已有几分他说不上来的威仪，似乎和初见时很不一样。

巫魅抬起头看向他。

不同于前几次见面时的疏离，这次，她眼底好像又有了几分温柔。

万象眼里，此刻的巫魅正在和从前重叠。

她眼里……终于有他了。

“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巫魅话音刚落下，还不等万象开口，万禾动作比谁都快，叫上屋里其余族人一起离开。

离开之前，她还很贴心地为两人关好屋门。

——

屋里，万象的手无处安放。

指尖微微收拢，他把手背在身后，走到他的位置坐下。

“谈什么事，说吧。”

巫魅撑着脑袋看向他，没有谈什么公事，只是闲聊：“我前几天去学堂教崽子，发现了个很有趣的事。”

“什么事？”

万象一脸沉稳，看起来比巫魅更像公事公办。

前提是忽略掉他背后渐渐攥紧的手，还有他开始加剧的心跳。

巫魅继续讲：“贝贰星那天有题做错了，还一直和我犟嘴。我让他们在三个选项里面选时间，他把三个时间都选了。”

巫魅讲得没头没尾，万象听得比谁都认真。

“什么题？”

万象每次和巫魅见面，都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

他怕多说一个字，就泄露他那些懦夫一样的思念，泄露那些他废物一样忘不掉她的情绪。

“我让他们选半年是多长，他选了三个月、六个月、九个月，告诉我这是小半年，正半年，还有大半年。”

巫魅说完，定定地看向万象，笑盈盈问他：“要是按他这个算法，岂不是十一个月也要算到半年里面？”

或许是太久没见她笑过，万象竟然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雨过天晴的彩虹。

不知道是阳光还是紫水晶的华光，险些闪白他眼前的世界。

她还是……好美。

“你说呢？”

巫魅落下最后三个字，没再开口，安安静静看着万象。

万象眼睫毛颤动，反问她：“那你觉得呢？”

“我回去仔细想了想，觉得他的思路好像也有道理，没满一年就只能算是半年。”巫魅端起蜂蜜水，吹吹热气，问，“少城主觉得呢？”

万象不想再跟她绕下去，直接问：“你是来叫我回去？”

这下轮到巫魅沉默。

好半晌，她回应：“嗯。”

万象继续问：“那沐暖阳呢？”

“交给小梵教导。”

万象追问：“那万一她们再离开呢？”

见巫魅再次沉默，他逼问：“万一她们再次离开，你还是要把沐暖阳接到身边抚养，还是要照顾她，是吗？在我和他的崽子之间，你永远选他的崽子，是吗？”

巫魅的动作停顿片刻，随后放下水杯。

万象憋了太久的话，此刻像是开闸放水，打开就难以再收。

“巫魅，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他就是她得不到那个小风才找的一个替代品吗？

一个消遣，一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