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秋不干了，“‘这种事’怎么了？又不是不赡养你爹，这上有大下有小的，凭什么非得在一个儿子家里住了？大哥家住城里的那么有钱。林常春家里开着店子，现在又买车了。这时候商量爸爸的问题，不过分吧？”

“是，你说得没错。可爸待我们也不薄啊。哎你看你又这样……行了，开了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就说，行吗？”

要甩脸走人的宋卫秋才和缓了脸色，“行，到时你不说的话，就别怪我说的时候，话不中听了。”

这一头的事，桃姐家自然是不知了。

大年初二的早上，一家三口裹得严严实实的，便往林县的团圆村出发了。

爸爸戴着皮手套，身上穿着皮夹克，带着头盔，脚上绑着皮护膝，车子四周虽然围起来了，但是驾驶室的脚下是灌风的，骑个车还是挺受罪的。

桃姐和妈妈坐在后面，身上搭着被子，缝隙里透着的冷风，桃姐还觉得自己跟没穿似的。

路上还有雪，车子照着现成的车轮印缓慢地往前开着。

最后一段山路更加难行。妈妈和桃姐干脆下来走路。妈妈反复叮嘱，“慢点开，不行就下来走。”

“知道了。”

最后倒是桃姐她们先一步到了外公家。妈妈笑容灿烂地领着桃姐给外公外婆拜年，爸爸后面进来，“爸爸妈妈过年好！身子骨还好吗？”

“好好，一直盼着你们来呢！”外婆笑呵呵地把人往里面领。

外公逗着林桃，“林桃，给外公带酒了吗？”

林桃叹叹气，“带是带了，外公，酒可不是好东西，您不要贪杯呀！”

外婆和妈妈闻言都笑了，外公弯着腰掐了桃姐脸颊，“小东西，还管外公喝酒呢！”

林桃抱着外公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那当然了，林桃希望外公健健康康的，您能做到吗？”

外公拿胡渣扎了扎她的小脸，板着脸，“保证完成任务！”

走到屋子里，姨妈他们已经到了，还有几个哥哥姐姐在屋子里寻宝。

外公外婆和大舅住在一起，房子还是土砖房，很简陋。外婆卧室里有一个红檀木雕花柜子和大床，听说外婆的母亲是一个大家小姐，后来没落了，传到外婆这就只剩了这一床一柜和一双象牙筷子。

大姨妈家两个男孩，大舅家两个女孩，二姨妈家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满舅家的小表妹加上林果、林桃，在大人眼里就是一屋子的小孩，叽叽喳喳，热闹得很。

“妈妈、爸爸，你们来啦！”林果高兴得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杏眼里冒着神光。

妈妈把她拥在怀里亲了亲，“林果，想妈妈了吗？有没有听外公外婆的话？”

林果回亲了几下，笑嘻嘻地，“我有听话的，不信你问外公。”

外公很给面子的点点头，“林果很乖，一点都没淘气，班上的老师都喜欢她。”

爸爸把林果抱了起来，在怀里颠了颠，“林果是不是在这玩得都不想回家了？”

“这个……”林果明显迟疑了一下，“有想爸爸的！”

舅舅姨父们哈哈大笑，这不就是不想回家的意思嘛！

大人在一起说话去了，大姨妈和二姨妈的几个小孩大一些，满屋子的玩打游击去了。剩下五个小的，全是女孩子，凑到角落说话。

“姐姐。”桃姐甜甜地喊了果姐一声。

“嗯。”果姐高冷地应了一声，与刚刚在父母面前那娇憨的模样恍若两人。

桃姐想着，我现在就这么讨人厌了么？都这么久不见，姐姐还不待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