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妈妈！你为什么总是要跟妈妈吵架啊？你把妈妈赶到外婆家去了吗？哇……”

果姐像扭不紧的水龙头，哗哗大哭。

桃姐听得一阵鼻酸，她跟果姐说，妈妈想外婆外公了，所以要过去住一阵子。但是谁说小孩子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没有赶走你们妈妈。是她自己走的。”林常春看着哭成泪人的大女儿有点儿心虚。

林果爬到林爸的腿上大声啜泣着。

林常春只好找林桃说话。

“桃妹子，你对爸爸有意见。”和和气气的。

林桃嗫嚅着，别过头，无声地掉着眼泪，鼻孔不断收缩。

“有什么话跟爸爸说就是了。”林常春一边抖着腿哄林果，一边给桃姐抹眼泪，好声好气地说道。

林桃打掉他的手，泣不成声地说，“你总是这样，好一阵歹一阵，说了有什么用！”

“就像你前几天踢了我，你想过问我痛不痛，想过给我道歉没有？妈妈不在家，你关心过我们吃什么穿什么没有？妈妈一走，别人看我们就像看流浪狗一样，这些你都关心吗？

你根本不关心！你只是现在玩蒙了，突然觉得家里冷清了，想把妈妈找回来，又下不了面子，所以打算让我们星期六去接妈妈回来对吗？”

林常春呆住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想法吗？呵。爸爸，你到底要让我失望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清醒一点！”

如此连番的拷问，一字一句都裹在眼泪里，林常春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得妻子女儿都对他如此失望。

他是打牌，可是别人也打。他只是比别人脾气大一点而已。别在气头上跟他硬碰硬就好了啊。

林常春咧着嘴带着讨好的语气说，“你的手还痛吗？爸爸看一下。”拿起林桃的左手就要看。

“不用了，老师带我看过医生了。”

“哦。爸爸那天在气头上，嗯……

还有，妈妈没回来的话，爸爸给你们做饭啊，桃妹子这几天辛苦了。”

林桃两只手把眼泪一抹，眼睛红红的看着林爸，“你是我爸，生我养我的人，就是打死我，我也认了。但是——

你对妈妈造成的伤害你得自己去解决，自己去获得原谅，妄想用我们去让妈妈心软，这样做，我会看不起你！”

林常春脸一沉，看见小女儿昂着头满身反骨的睨着自己。故作凶狠的眼里盛满又溢出，盛满又溢出的泪水，气也发不出来了。

“如果你不打算打我，我就洗澡睡觉去了。”

果姐在林爸腿上迷迷瞪瞪地打瞌睡被桃姐拍醒，喊去洗澡。

林常春一个人呆着。

“爸爸，帮我提一下水，好重的。”

他走到厨房，看到桃姐站在马扎上从煤炉的烧水瓮坛里一瓢一瓢地往桶里舀水。另一个桶里已经装好了。他提着水过去接了些冷水，放在走道尽头。把另一桶也弄好了放在一起。

他挠了挠头，“我去给你们拿衣服。”

他跑到楼上的卧室里，给两姐妹拿衣服。翻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

唉！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

两个人洗完澡就上楼睡觉了。林果爬到床里侧，背对着桃姐就要睡着……

“姐姐，爸爸喊你去接妈妈，你不要答应。他做错了事就得他自己解决。”

“知道了。”哭得太累，果姐困得不行，含含糊糊地应了。

桃姐靠着她的背，心里像卸了担子，舒展了眉头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林常春尽职尽责地照顾着两姐妹，没有再出去打牌。

到了礼拜一放学回家的时候，林桃没有看到爸爸的车，而家里两边的门却是开的。林桃跑到柜台那边，看到妈妈正低着头在那里拨弄算盘。

“妈妈……”

黎琍抬起头，笑着看她。

“你回来了啊。”林桃目不转睛地看着妈妈。

“嗯。想妈妈了吗？”

桃姐点点头。

“进来。让妈妈抱抱。”

林桃钻进去，走到妈妈身边。

黎琍把她搂进怀里，吸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