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劲风撕开了法台的一处,飞出一个人影来。
但见那人好不怪异,穿着一件黄道八卦仙衣,脑袋非是人头,却是一个比身肩还要大的黄色葫芦。葫芦上有眉有眼,也有鼻有嘴,五官一应俱全。手上提溜着一件骇人之物,形似拂尘,却是骷髅脊骨所化。骷髅头上尚连着万缕白发银丝以作那拂须。
此人飞至半空,手上骷髅拂尘挥舞连连,如一条蛟龙闹海翻腾不休,与那白骨飞剑斗在一处。
“谷丹仙!”浑一道点破来人身份,只感觉辣手。
这老魔常年隐居在含虚仙谷,喜炼各类丹药服用增进修为,同样灵能境大乘,法力高深不可测,手段更是诡异不可揣度!
他怎么与这造物主搅和到一起了?这下可麻烦了。
浑一道手上印诀突变,默念:“缚!”
脊骨飞剑刹时形态大变,由刚猛的剑形化作一根绕指柔的软绳,沿着对方拂尘手臂一路无限延伸攀绕附来。
谷丹仙一时变招不急,只眨眼间便被缠了个十几圈,勒得陷肉难动。
另一边,那数百怪物见来了敌人,纷纷涌动,向着小楼狂奔袭来。
那场面真比群魔乱舞,万鬼出笼,各类张牙舞爪,血盆獠舌,好不吓人。
“师弟师妹!要来了!”庞飞紧张的高声大喊,既是提醒更是给自己壮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些十几岁半大孩子,能有这份胆色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正所谓先发制人,后发遭制于人。不等那些怪物浪潮涌到,四人纷纷御出飞剑,先行消减一波前排兵。
“出鞘!”
“出鞘!”
“出鞘!”
“出鞘!”
四道剑光祭出,你追我赶划出四道白芒,如那遨游太空的流星,转瞬便击打在那群怪浪潮之中。
那飞剑如入无人之境,穿肠破肚如穿针引线,锐不可当,只几个呼吸间,前排十几个妖类便被他们斩杀。
他们又御使飞剑向后游去,各种翻转跳跃,如灵鱼戏水,莫有敌手。
一时间,血肉翻飞,各种残肢断臂好似铁锅炒菜,翻来覆去抛撒满天。
正当众人以为能够一直如此轻松便将这些怪物铲除干净的时候,那些原本被砍成七零八落的碎尸长出无数血丝,像那沟渠里的血线虫,密密麻麻,相互吸引汇聚,又组成了一个随意丑陋的怪物,晃晃悠悠便爬了起来,继续加入到怪物的浪潮中。
“什么!这些怪物可以组合重生!”曹建惊叫起来,大感不妙。
“大师兄,现在怎么办?这些怪物根本杀不死!”素真真着急喊道。
“估计只有将那魔头造物主击毙,这些傀儡怪物才会真正死去!”白小乙推测说道。
“为今之计,只能拖了!胜败的关键还在师傅那里,我们只管护住这里,莫叫怪物惊扰了师傅与敌人斗法!”庞飞提议道。
不刻,怪物大军涌到近前,四人不得不收拢飞剑防御,四剑首尾追逐飞速旋转,化作一个银圈将小楼套住。
但有怪物靠近碰一碰,便被削去骨肉,好生厉害!
只可惜那些怪物不知疼痛,争先恐后的投身自裁,被飞剑银圈切片磨汁,堆砌了一圈烂汁肉糜形成的沟壑。
肉糜中又生出无穷血丝,纷纷潞潞纠结化合,聚又成为一个新的诡怪。如此反复循环,杀之不绝,灭之不尽。
白小乙第一次感受到了灵能境大乘者的难缠,这些怪物与他以前砍杀的几个怪物真是天壤之别,想必是造物主为了今日所准备的特殊手段,大体是将他体内的无穷血丝注入了这些怪物的体内,令其拥有了无限重组复生的能力。
话分两头。
谷丹仙被浑一道脊骨剑化作捆仙绳束缚困住,并不见丝毫慌乱。
猛吸一口气,用劲一憋,就见他满葫芦变得通红,挤目鼓腮,脑袋越发胀大。
“嘭!”
那葫芦脑袋竟爆炸开来,如剥皮香蕉分作四瓣皮囊,从里面蹦出一个红色的葫芦,落到了地上就长出身躯手脚,竟是金蝉脱壳之法!
谷丹仙脱得捆缚,手影翻飞,掐诀张口一喷,吐出一股浓浓烈焰吹在了遗蜕上。
遗蜕立时灰飞烟灭,化作点点火星飞满天。
白骨捆仙绳照样不能幸免,受此火攻,神光晦暗不少。浑一道张口就喷了一道血箭,法力翻腾气血翻滚,急忙变化指诀,骨绳一挺,复化作一把飞剑冲出火海。
谷丹仙见首次交锋就占此优势开怀大乐,便不忙还击。熄火收诀,伸手一招摄回骷髅拂尘,耍了个浪花拂柳,辑首喊道:“白骨剑仙别来无恙!”
浑一道稳住伤势,也不忙着招回飞剑,只让它在半空游龙翱飞,随时戒备。
这才回话道:“谷丹仙,你何必与此邪魔为伍,助其护法,与你何益?劝你速速让过一旁,叫我打杀了这厮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也算得你一半功德,岂不更好?”
谷丹仙仰天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罢才道:“旁人不知你根底,我却知!与我讲这种违心虚言,却是徒劳。我反劝你就此打住,速速离去,我等既往不咎!”
浑一道面不改色,只道:“多说无益!今日我必斩此魔!”
“你我皆修行数百载,我因擅炼金丹得此助益,法力更胜你一筹,你以何敌我?”
“接招便是!少说废话!”
浑一道跌腿盘坐,指抵眉心,暗运功法行施秘术。
天上白骨飞剑调转枪头直朝地上撞去,眨眼就没入地底不见。
隐约间就听闻一声闷雷般的吼声,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紧接着地面嘭然炸开,飞出一条数十丈长短的巨型泥石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