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含着愤愤难平的心情,白小乙出了城,寻到出事的那地方,一条臭水沟旁。
这臭水沟是城内居民倾倒废水所汇聚,污秽不堪,烂臭无比,是人都远远避开了走。
见沟旁一木桩上绑着一条绳索,当即解了开来,将绳子往上一提,从臭水沟里拎出周志刚的人彘尸身。
无了手脚,眼眶空洞黑红,头发披散,浑身伤痕,凄惨非常。
白小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喃喃道:“周兄啊周兄!本是叫你去送个月饼,没想到你却送了命!当真是世事无常,命运难测!”
又在路旁摘了两片芭蕉叶,将之包裹起,绳子绕了几圈,提在手里,放出飞剑,一道白光向天而去。
很快,白小乙御剑飞行返回天都峰,落到沿江小院里。
英儿见他回来,焦急万分快步迎上前来追问:“山主,可有找到刚哥下落?”
白小乙面色前所未有的阴沉,将尸裹放到地面,轻轻开口道:“英姑娘,节哀顺变吧!”
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英儿闻听此言,只感觉脑海一嗡,脸色巨变,差点站不住脚,踉跄了两步,才颤抖着问:“他……在哪?”
白小乙指了指地上的尸裹,不再言语。
英儿步伐凌乱的抢上前去,扑跪在地,欲要解开裹叶一看,突然又好害怕的手停顿在半空颤抖。
她知道白小乙自然不可能欺骗于她,眼泪止不住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最后,她还是定了定神,强压下悲痛,将包裹缓慢郑重的轻轻打了开来。
真正见到周志刚这副惨绝的死状,就算她作了再大心理准备也一时难以接受。
“刚哥——”痛心疾首惨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白小乙摇了摇头,想着还是自己来处理后事吧!
索性这里就是荒野,寻了不远处的一个空旷高地,掌气击出一个深坑,便将周志刚的尸身放了进去,抟土掩埋,堆了个坟包。
又削了块木板当墓碑,以竹枝飞刻:英侠周志刚之墓。
英儿昏睡了一夜,半夜偶尔醒来只躲在被窝里暗自哭泣流泪,伤心欲绝。想她这半年来,先是丧父,现在又丧夫,真是天绝人路,留她孤孤单单一人,不知将来如何,了无生趣。
到了清早,白小乙从山上下来,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有元宝檀香蜡烛、瓜果若干。
到了沿江小院,拍门叫起英儿:“英姑娘,起来吧!祭奠一下周兄。”
这是正事,任着她如何再伤心颓废,也要爬起酥软无力的身子,也没有心情打理仪容,便蓬头垢面的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白小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沉默着领着她到了不远处周志刚的坟地。
英儿只跟个行尸走肉般跟随着。
白小乙便一手操办,摆好瓜果祭品,点了蜡烛檀香插在地上。
立在一旁吊唁:“周兄啊周兄!你为人一世,行侠仗义,嫉恶如仇,做人做事宽于他人,严于侓己,在如此乱世却保有一颗赤城的悲悯善心,路见不平,总喜拔刀相助,如那淤泥里生长出来的莲花,圣洁而不染。”
英儿听着他言,又忍不住泪如雨下,擦干了眼泪蹲下身子给周志刚烧了些元宝纸钱。
白小乙瞧出她心生死志,便打算给她寻个活下去的由头,道:“周兄是被六个衙役私自擒拿,跟闵,廖,刘,罗这四家贵胄领了悬赏,共同将之谋害。那六个衙役已被我一剑削首,而那四家我却还未得去惩处。”
他见英儿开始听了进去,继续说道:“我本可代报此仇,再轻松不过,但是你若有心,我也可给你些手段,亲自去报此仇,以慰周兄在天之灵。”
英儿听罢,眼中突然恢复了光彩,一股仇恨的火种在闪动。
俯身便拜,恳求道:“望山主教我手段,誓报杀父杀夫之仇!惟愿足矣!”
白小乙点了点头,答应道:“可!一会你且随我上山!”
祭拜完周志刚,白小乙领着英儿回到山上休乙居,让她在正堂坐定等候,转身上了阁楼,不大一会拿着一本书籍下来,递给她道:“这本《新衍虫飞剑诀》于你练习,若能学会,报仇不在话下!”
这是一本他重新编撰的版本,结合了《衍虫飞剑诀》与《白骨剑经》初始飞剑部分,炼成后可御脊骨飞剑杀敌,剑招他多有增补。
“不过我有言在先,修行必有代价,炼此剑诀,脊骨会化飞剑而出,肉身强度大增,炼到深处,魔染深种之下,恐会异化为人首蛇身的诡物,变得非人。”白小乙一脸凝重的叮嘱。
此种变化都是他深入研读白骨剑经所领悟出的猜测。他有361杀毒自是无忧,其他人可能就不能幸免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只给一部分剑经而不是完整传授的原因。就怕英儿练得深入了不能压制魔染邪污最后诡化非人。
英儿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古籍,坚定的道:“多谢山主成全!”
“书本末尾也有一些压制诡变之法,你当认真持戒!”他又嘱咐了一句。
“谨记山主教诲!英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