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离,他才猛然想起母后已经离开太子府,没人盯梢了,不必非要给沐芷凡挤在一间屋子里住。
脚尖一转,他改了方向。
翌日,他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后去敲沐芷凡的门。
“咚咚咚!”
“谁啊?”沐芷凡的嗓音瓮瓮的,一听就是从被窝里传出来的。
风千奕道:“该进宫了。”
“进什么宫嘛,一大早扰人清梦。”沐芷凡的咕哝声很小,可架不住太子殿下耳力一绝啊!
门外,风千奕嫌弃地瘪瘪嘴,心道:自己这是娶了个什么懒货太子妃?
鄙视归鄙视,太子殿下还真就没想到要打击太子妃的嚣张气焰,只劝道:“快起来,我们至少得父皇下朝之前赶到。”
好嘛,入乡随俗,她认了。
沐芷凡揉了揉双眼,翻身而下,利落地一通收拾。
风千奕站在外面,只听一阵窸窣声过后,“吱嘎”一声房门就开了。
他家太子妃站在门口,俨然已经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梳好了。虽然梳的发髻简单,但是看上去清爽大方,并未堕太子妃身份。
“怎么了?我哪里没对?”沐芷凡被风千奕盯得狠了,禁不住疑惑。
风千奕战术性地假咳两声,成功掩去了眼底流泻而过的尴尬,一本正经地问:“不打算用丫鬟?”
沐芷凡没好气地道:“你是想问紫星紫月去哪儿了,我有没有虐待她们吧?”
风千奕听之一愣,哪能想到太子妃的联想如此丰富?
“本宫是问你,难道不需要一个端茶打水的丫鬟伺候?”风千奕都被整得没脾气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外如是。
沐芷凡定定地瞧了风千奕一眼,反问:“紫星紫月不就是端水丫鬟?难道殿下觉得她们不是?”
试探,明晃晃的试探!
风千奕心里更郁闷了:自家这太子妃究竟是个什么另类?别的女人都是巴巴地将夫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生怕被别的女人觊觎半分。她倒好,三番两次将自己的男人跟丫鬟凑一堆。
未免太子妃更加胡乱猜测,太子殿下暗暗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正常:“本宫知道她们是丫鬟,本宫是问你丫鬟去哪了?哪有主子自己拾掇,丫鬟别处睡大觉的道理?究竟谁是主谁是仆?”
呀嗬,不得了了。
素来惜字如金的太子殿下,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听起来还有那么点儿抑制不住的怨气是怎么回事?
沐芷凡眨巴眨巴双眼,发现自己看不透某太子。
“一大早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昨儿给你的药吃了吗?难不成有副作用?不该啊……”太子妃喃喃自语,竟然还真就蹙眉深思起来。
瞧她那模样,还真在反思药是不是没下对。
太子殿下气得心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八个字在脑子里反复回荡: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抿了抿嘴,他投降了,甘拜下风。
他争不过太子妃,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头:“药很对症,昨晚本宫无任何不适,还睡了个好觉。”
“也是,你精气神还不错。”沐芷凡点点头,一秒钟进到了医者状态:“那行,继续吃个十天调养调养,到时再看用不用换药方。”
太子殿下已经无语问苍天,只得朗声一唤:“来人,打水来!”
他在想:虽说母后回宫了,没人盯梢他们夫妻有没有共处一室了,但他好像还是很有必要跟太子妃住一间屋。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身体力行,言传身教地影响太子妃一番,教教她身为储君正妃不能事必躬亲,关键还得善于用人。
这么一想,太子殿下心情就好了点儿。
然后就轮到太子妃惊愕了:“你说什么?”
沐芷凡怀疑自己听错了,幻听了。
太子殿下态度不错地重复:“本宫晚上还是搬回新房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