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莞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蹲坐在地上用柴火画圈圈玩。
花园之中,品珍正颇有雅兴的对月独饮,只见许多异草,或牵藤引蔓,或垂檐绕柱,甚至萦砌盘阶,实若丹砂,花若金桂。清淡的月光穿过一层层树枝中的间隙洒落在石桌上,各种奇花异草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很有几分情调。侍立在她身侧的侍女为她斟上一杯酒水,开口说道,“公主,您听说了吗?公子正商议着如何处置昨夜从天而降的那名女子呢。”
品珍放下手里的白玉酒杯,兴致盎然的问,“哦?可有结果了?”那侍女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食客们都建议要将她处死呢。可惜那位你生得倾国倾城,只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品珍一惊,“这可如何是好?关莞虽说嘴巴毒辣了些,看着也不像坏人,铭泾哥哥怎么能乱杀无辜呢?我要去找铭泾哥哥!”说完,品珍匆匆理了理妆容,领着一行宫女往书房走去。
品珍一把推开书房的房门,铭泾正与食客们对着一张地图谈论着什么,房间中的众人正欲俯下身子行礼,品珍却匆忙的挥挥手一边嘴里说着,“免了免了。”一边几步走到铭泾面前,她水蓝色的裙摆荡漾出一个弧度,头上的步摇因急促的行走几乎纠缠在一起。
铭泾笑着抬起头来,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琼鼻,说道,“品珍,怎么会来这里?哥哥正在忙,稍后忙完了再去陪你可好?你若是烦闷就让管家请个戏班子唱戏给你听,先出去,乖。”
品珍的嘴巴微微撅起,不悦的拉住他的衣袖,“铭泾哥哥,人家有正事要跟你说的,你不要处死关莞,她是个好你,很善良的。”
铭泾的脸色随着品珍的话语一点点冷了下来,面色不善:“你去见过她了?”
品珍见他面色不善,知是自己做错了事儿,心虚的低下了头,“我听下人说,前些日子夜里一名衣着奇特、生的沉鱼落雁的女子从天而降,我好奇的很,所以……”
“所以你就去了西房,是不是?”品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点了点头,眼睛都不敢看铭泾。铭泾冷哼一声,指着品珍身后的侍女们沉声责备道,“哪个奴才狗胆包天竟敢在公主面前嚼舌根?若是被本公子知道了,可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声音不大,却充满怒气。
一干侍女连忙惊慌的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品珍见此情景心里清楚想必是真的惹怒了铭泾,她紧紧攥住铭泾的手,半撒娇半认真的说,“铭泾哥哥,你别怪她们,是我自己贪玩逼她们告诉我的。你若是要处罚她们就先处罚我吧。”
铭泾看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妹妹如此摸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牵着品珍在椅子上坐下,“品珍,不是哥哥有心要责怪你,只是那关莞的身份来历连我都摸不透,你若是跟她在一起出了个好歹你让哥哥可如何是好?”铭泾到底也是关心品珍。
“铭泾哥哥你多虑了,关莞真的是个好女孩,虽说泼辣,但心肠并不坏,你就放了她吧。”铭泾原本和缓了些,此时听了品珍的话又渐渐阴沉起来,他用力握紧手中的茶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品珍,这种话绝不许你再说第二遍。关于关莞的事我自由主张,女儿家还是不要插手这些事的好,平日里学学琴棋书画、做做女红多好?再者说,你只与她见过一面,又怎能知晓她是什么人?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你可小心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情。好了,现在你先出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不怕被笑话!”
品珍从小到大从未见铭泾对她发过脾气,猛然间被训斥了只觉得又羞又怒,眼眶中几滴泪水在不停的打着转儿,她闷哼一声,带着下人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