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破虏对围在身边的将校说道:“全军进驻平虏城,前后本队按照名册展开,军司马统率前队,主簿统率后队,本都尉坐镇本队,斥候放出四十里,务必不使大军受游骑袭扰。亲兵旅帅王大牙暂且充任军法队队首,如有踩踏拥挤,争抢道路,擅自离队,皆斩。”
“诺!”众将校在马上齐声应道,随后便各自打马离开。
不多时,鼓号手便吹响了第一声号角,早已准备完毕的前队四个团的步卒便牵出马驴,将辎重护在中间,率先出发,一个团的骑兵早已在步兵前方自前方向两侧散开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形状,随后便远离大队步卒,充当斥候之后的第二道警戒。随着最后一声号角响起,与前队相同配置的后队也离开了原来右虞候军的大营,只剩下了踩灭火堆火盆后升起的一道道渺渺白烟和一地杂物残骸。
人马近万,自然是无边无沿,跟在章破虏身后的章义此刻非常无聊,因为步卒太多且他现在是都尉亲兵,所以他没办法像以前一般把马骑得飞快,不光他是这种想法,连带着被章破虏从程亦手中要来的裴彻也是这么想的。
“哼,也不知是谁,当时从马上下来连路都走不得了。”
被送到右虞候军的裴彻依旧被上了手镣脚镣,并且被死死固定在了马上,由章义牵着,他的衣服还在,甚至损坏的地方还打上了补丁,可见程亦也认为这人不是探子。
裴彻笑了笑,也不回应,反而问道:“我受都尉所托,今日开始,要教你学我大魏律法礼法,按理来说,这第一课便是拜师礼,你该带上束修对我行拜师大礼,等我训诫过后才能正式开始教你。”
章义回过头冷冷地看了裴彻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塞外最适合埋人,我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至十三岁从军共有三年光景,仅仅我亲手埋的就有八人,手法也愈发熟练了,你要不要让我再精进一番,还有,束修是什么意思。”
裴彻撇了撇嘴道:“你小小年纪便这般无趣,罢了,不逗你玩了,束修是拜师时赠送给师父的礼物。如果你以后要拜师学艺,记得带上几条干肉,这就是束修,当然,也有人收干鱼。”
“刀剑成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兵器是大凶,怎么能当做束修呢,不过兵家的师父可能会收。”
在他们前面的章破虏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不住的叹气,作为一个便宜老子,他确实让章义几乎失去了少年人的俏皮和活泼,仅仅十六岁的章义现如今就跟一根安静的棍子一般,也不知道日后这性格是福是祸。
马上行进至图合川附近时,一名塘骑快马来到章破虏身边,大声汇报:“都尉,前队已至图合川,军司马认为应该向南转向避开图合川然后再向平虏城进发,否则入夜后怕是要在图合川扎营,对大军不利。因此,特令卑下前来请都尉示下。”
“可行”章破虏点了点头说道,同时示意身旁的一名亲兵去往后队通报。
等到本队转向南,行至前队所在时,右虞候军的营寨已经基本搭好,随着后队到来,全军用饭后,夜幕也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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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行进四日后,右虞侯军在第五日的午间终于抵达平虏城的章破虏瞅着不过两丈的城墙上因无风垂下的大魏军旗和安北军飞虎旗,以及城门前依旧堵塞着的百姓车马,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去,告诉前队,把四个城门中的百姓驱散,阻碍大军进城者,斩。再去通知都护府留守吏员,两个时辰后还没办法迁走的,不论老幼,统统留下充作劳力。”
看着几十名举着鞭子的骑士冲上去后,几个呼吸就把城门口的乱象了平复下来。随后在旁边百姓畏惧的目光中,右虞候军的八千人终于顺顺利利地进驻了城内的校场。
入城后的右虞候军在章破虏的命令下迅速开始接手城防,将协助守城的安北军留守校尉以及他麾下的八百人迅速调往四处城门,协助都护府吏员迁移百姓,同时派出青壮协助士卒前往十里内唯一的一片胡杨林,准备一把火烧个精光。下打完命令后,章破虏才开始重新审视这座自己熟悉的府城。
将右虞候军战时本部设在都护府旁边一座酒楼里后,章破虏的亲兵们便迅速将舆图与城防图铺开,同时都护府内一座平虏城的沙盘被搬了过来。
“去通知所有校尉和军司马、主簿,立刻来本部议事。”
给亲兵分派命令后,章破虏便开始打量这座广德四年建起的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