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敞维恼怒道:“亲家母有什么错?她一言不合就离府十日不知去向,谁家当媳妇的能这样任意妄为、不守妇道?”
“谁不守妇道了?”徐珍娘沉着脸,跨进花厅,凉凉的眼神在林敞维身上扫过,“我的宝儿明明就是去云回寺祈福了,哪有不知去向?你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不经查问就如此说自己的女儿?”
林敞维被她的气势镇住,一时愣在那里。
两人成婚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被珍娘如此疾言厉色地责怪。
林老夫人吴氏一看自家儿子这副怂样就来气,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人妻者,怎能如此和丈夫说话?哼!我看大姐儿就是和你有样学样才会如此。”
“岳母大人。”陆承舆赶紧起身行礼。
徐珍娘目光如炬地瞪着他,讥讽道:“我可没那个福分当状元郎的岳母!你和我家宝儿成亲三载都没有圆房,这门亲事可算不得数。”
林敞维喝道:“徐氏!”
徐珍娘淡淡瞥他一眼,无视。
她努力压制住怒火,才没有动手打人,只声音冷的无一丝温度,“陆承舆,既然你心中另有所爱,当初就不应该上门求娶我家宝儿!”
陆承舆辨无可辨。
陆老夫人不得不出面解释:“都是误会!误会!拓哥儿并无心上人,他只是一时心软,对王贞娘只有同情,他们俩并无任何苟且。”
“并无苟且?”徐珍娘信她才有鬼了,连声质问:“是谁口口声声说要纳贵妾,望妻子成全?是谁在书房日日对着画像,睹物思人?是谁放不下旧爱,让妻子独守空房三年之久?”
这三个要命的问题,陆家人是不敢应声的。
他们本以为已经搞定了林家人,就能轻轻松松接回林氏,却没想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徐珍娘不愧是徐大标的女儿,都一样不讲情面!
“今天我就把话讲清楚。”徐珍娘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家宝儿是不会再回陆家的,死了这条心吧!你们早日把和离书送上,我们还能好聚好散,否则就别怪我们徐家蛮横不讲理了!”
是徐家不是林家。
陆家几人都听明白了,林氏的事林家是做不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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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那一出,徐珍娘没有让女儿去花厅见陆家人。只晚上用膳的时候,姝音还是要自己出面应付林家人。
大家都聚在老夫人的院子明德堂。
她刚踏进去,一个茶杯就摔到了脚边。
“逆女!还不跪下!”林老夫人怒气冲冲地吼道:“我们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种害群之马!和离?想都别想!我是不会让你辱了我林家门楣的!”
吴姨娘边给老夫人顺气,便阴阳怪气道:“我就说咱们大姐儿气性大吧,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和离这种大事随随便便就说出口,身后还有做侯爷的外祖父给撑腰。我家月姐儿就没那么好命了,还没出嫁呢,就被有这样名声的姐姐拖累,真是可怜。”
“闭嘴!”徐珍娘冷喝道:“你一个做妾的,嫡女的事情没你说话的份儿。”
吴姨娘闹了个没脸,悲悲戚戚地喊了一声:“姑母。”
林老夫人心疼侄女,厉声开口:“她有说错吗?一家子姐妹,做姐姐的和离肯定会影响到妹妹的婚嫁。”
徐珍娘冷淡,“母亲不是最讲规矩吗?怎么做妾的随意插话也不见母亲责罚她?”
林老夫人噎住,顿了顿才冷笑道:“吃饭!珍娘你过来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