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一把打翻药碗,咬牙切齿地骂道:“蛇蝎心肠的毒妇!”
徐珍娘怒极反笑,“这药难道不是你让人准备给我吃的?怎么你给我下毒就可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恶毒了?”
姝音像头发怒的小兽一样瞪着林家众人,高声质问:“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娘?”
林老夫人阴恻恻笑起来,“害?你怎么不问问你娘都做了什么龌龊事?”
徐珍娘拭去眼角的泪光,这么多年的真心相付都喂了狗,终究还是痛的。
她泣血质问,“龌龊事?我嫁进林家二十年,执掌中馈,孝顺婆母,服侍夫君,教养子女,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林府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我的嫁妆在贴补?“
“对你们林家,我徐珍问心无愧!”
林老夫人的面色有些难看,嘴硬道:“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是林家妇,做这些都是你的本分!嫁妆也是你自己愿意贴的,我们又没逼你!”
姝音火大,“你们常常一张嘴就是想这个,要那个的,又不给我娘银子,这不明摆着讨饭吗?”
“死丫头!可别忘了你姓林!”
“我记得祖母可是要把我从族谱上除名的。”
徐大标一听,眉头皱起,“还有这种事?”
林老夫人心虚,连忙又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我苦命的宗哥儿啊,嫡母不慈,生生被残害成傻子了啊。”
姝音恼怒:“胡说八道!大夫都说他是胎里带出来的。”
提到孩子,吴姨娘也跳了出来,“就是她在我怀着宗儿的时候给我下的毒!那时大夫都说我怀的是哥儿,她一定是怕我生下林家的长孙!”
姝音想翻白眼,林家的长孙又没有家业可继承,再说又是庶子,谁在意那个!
林老夫人立马附和,“就是!就是!她那时对雪娘可上心了,天天为她炖各种补品补身子,让我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却包藏祸心!”
徐珍娘只觉得心凉,“她刚逃难来林家的时候,病得奄奄一息,我看她可怜,出钱又出力对她无微不至。结果她不仅没有感谢我,还趁机爬上了林敞维的床。”
“我虽有不快,却也忍了。乱世里,女子求生不易。”徐珍娘红着眼眶,自嘲一笑,“这都怪我,干嘛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白白被人怨恨了十几年。”
林老夫人不屑地别过脸,并不信她说的。
徐大标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问:“老太婆,既然你这么想抱孙子,怎么还给珍娘下毒,不让她生孩子?”
林老夫人瞪着他,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让她生出来再过继给你们徐家吗?哼!我才不会让我林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徐大标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那只是他在宝儿满月宴上喝醉酒后的一句玩笑话而已,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过继林家的子嗣。
徐珍娘也很惊讶,想到某种可能,身子不可抑制地晃了晃,咬牙问道:“我后面那次怀孕发生的意外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林老夫人不答,但眼神飘忽,明显很是心虚。
徐珍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觉得心如死灰,“爹,我们回家,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人。”
徐大标犹豫,“不教训他们了?”
徐珍娘冷笑,肃声道:“当然要教训!这府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出的钱,既然带不走,就给我拆了,砸了、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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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侯府。
徐珍娘正利落地指挥下人摆饭,“阿爹不爱吃鱼,那是庚哥儿爱吃的,放到他那边。再上一碟花生米,给爹下酒;宝儿最近爱吃辣的,让厨房的人再做一道芥辣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