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以为来了贼,妇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芳君也坐了起来,紧紧抱紧了娘的胳膊,惊恐的杏眼巴巴的望着妇人。
院里那人停住了脚步,淫笑道:“是俺啊弟媳妇,俺来看看你咋样了,开门吧!”
妇人仔细一听,认出了那人的声音,一把甩开了芳君,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小刀,边走向门边说道:“好啊,俺给你开门!”
芳君坐不住了,也扒拉着鞋子想穿上出去看看。
“啊!你!”
院里传来了尖叫声,继而又传来了妇人的骂声:“你个扒灰的猢狲,敢来爬老娘的墙头。”
那人大怒道:“你个骚娘们,俺怕你寂寞来陪你,你敢扎俺,看俺不打死你!”
说罢又传来了厮打叫骂声,芳君大惊失色,穿了一只鞋子便冲出了房门。
夜很黑,芳君看不太清,却从声音判断出娘被那人压在身下挨打。
“还敢扎俺不?”
“啪啪!”
那人又打了娘两巴掌,妇人叫骂着,死命去抓那人的脸。
“娘!”
芳君见此也没了害怕,见门口放着一把锄头,抄起来就冲那人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俺打死你个龟孙,打死你个兔孙……”
那人显然很意外,边用手遮挡边起身躲开,惊道:“小魔头还能起来啊!”
妇人趁机起身又去扎那人,还骂道:“芳君快打死他,打死他俺偿命!”
芳君魔头本性上来了,大喊着挥舞锄头死命朝那人砸了过去,“去死!砸死你个龟孙!”
一时间娘俩仿佛疯魔了,直打的那人浑身是血。
说来也怪,饶是受了重伤,那人却如同山猴般灵活,虽然挨了几下,却是左跳又跳,最后竟一下子跳上了院墙,又回头骂道:“一对疯婆娘,走着瞧!”
说罢那人跳下了墙头,芳君要去追打,妇人却是拦住了她,“你追不上他的,他是猴精变的!”
“猴精?”
芳君大惑不解,妇人却是不再回话了,抹抹嘴角的血拉着她回了屋。
妇人挨了几巴掌,两片脸肿起老高,芳君心疼的哭起来了,“娘,那人是谁,咱明天打死他去!”
妇人揉揉火辣辣的脸,犹豫了一下,淡笑道:“罢了,咱的命比他金贵,不值当。”
芳君不依,哭求着娘告诉自己那人是谁。
妇人张口欲言,却又吞了回去,起身背对芳君幽幽说道:“知道了又如何,如今咱家这情形,能与谁斗?王八蛤蟆都斗不过,睡吧!”
说罢妇人吹了灯阖门而去,芳君痴痴坐在床头,只觉得脑子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嗡了起来,刹时,她知道了那人是谁,紧紧咬住了嘴唇……
一夜没睡好,天刚泛亮芳君便摸着坐了起来,借着亮光,芳君找到了衣裙。
“哈哈!”
看着衣裙芳君笑了起来,绿衣紫裙,没想到自己也有穿女儿服的时候。
麻利的起了床,坐在梳妆台前芳君又笑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明眸皓齿,得意极了,真是个美人儿啊。
回头见南边靠窗有一桌子,上面堆叠了许多书,芳君好奇的走了过去,拂去尘埃看清了书名,原来是一些四书五经,也有一些书法帖子。
不知怎么,芳君就想动笔写点啥,略一思索,一首小诗出来了:本是前尘苦命佣,一梦身回春闺容。谁料我是天子客,女儿何必学女红?
“不错不错!”
芳君觉得写的挺好,拍手笑了起来,正要拿起来好好拜读一下自己的“杰作”,却被身后伸出的那只手抢了去。
回头去看,却见一男子流着口水站在自己身后,芳君花容失色,指那人骂道:“你……你是谁,怎么进俺家了?”
那男子听了只是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过分的是,还用芳君的“杰作”擦起了鼻涕。
“你!”
芳君气的浑身发抖,伸手便要去打那男子,不料那男子竟哇的大哭起来,边哭边往院里跑去。
“你给我站住龟孙!”
芳君追了出去,出了门却见那男子搂抱着娘,边哭边指着自己,“娘……,姐打我,你快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