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马车被路上的一块石头颠了一下,驾车的马也被惊得嘶鸣了一下。
“娘蛋,哪个在路上扔石头的?”
芳君忍不住骂了一句。
车夫也是小声骂了一句,又喊了几声安抚一下受惊的马。
继续前行,芳君再抬头却惊讶的发现那些火光不见了,刚刚明明就在不远处呀。
车夫也发现了,嘴里哆嗦起来:“俺就说那是鬼,小兄弟偏不信,这可咋办,惊了人家,它们会不会报复咱们,夜里来敲门啊……”
芳君虽然疑惑,但不相信那是鬼,肯定是有人捣鬼罢了,于是想要下车去看看,不料被车夫一口回绝了,反而加大了速度想赶紧离开这里。
不久快到家了,车夫又惊讶的指着前方哆嗦道:“看,真来拦路了,都怪你小兄弟,俺得掉头再回去。”
芳君抬头看了看,果然见前方有一火光停在路边的半空上。
“别掉头啊,俺马上到家了!”
芳君见车夫想要掉头急了,赶紧跳下车拦住马头,“老哥,俺都马上到家了你跑啥,有鬼就让它先吃俺!”
车夫埋怨道:“今儿黑真是倒霉,不知你是鬼还是你招鬼呢?”
“行了!”
芳君有些恼怒了,“不做亏心事怕啥鬼呢,不把俺送回去,你也别想走。”
车夫见芳君拽着马笼头不松手,心想这人也不比鬼可怕到哪里,于是嘟哝道:“俺送你,不过车钱得十倍,您要觉得合适就坐。”
“赶紧走!”
随着前行那火光越来越近了,芳君瞪圆了眼望去,“哈哈哈哈哈!”
芳君大笑了起来,原来那火光不是啥鬼,是一个人拿着火把站在路边。
车夫也看清了是个人,不好意思的笑道:“谁家丫头在等人呢。”
芳君又看了看,果然是一个小姑娘正在灯火下张望着。
“采诗?”
芳君越看越像采诗就叫了一声,那丫头听了兴奋的跑了过来,“是公子吗,俺是采诗呀?”
“是俺是俺!”
采诗听清了是芳君跑的更快了,带着哭腔喊着:“你可回来了公子,快等死俺了!”
芳君让停车把采诗也接上来,看着火光下小丫头泪水模糊的模样,芳君把她深深的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道:“你咋跑这么远呐,不怕鬼吃了你呀嘻嘻。”
采诗抹泪道:“天黑了你也不回来,师傅担心的很呢,她们腿脚不好走不远,都在前边等着呢。”
果然不久后见前方路边站着两人,采诗高兴的站起来喊着:“师傅,俺接到人了!”
到家后柳氏好一阵埋怨,陈氏劝了一会儿跟金宝磨豆腐去了,采诗端来一碗热豆腐和一个馒头,“吃吧公子,这豆腐是俺今天学做的呢,你看看咋样?”
芳君尝了一口,点头道:“嗯,五六成了,再学几天就差不多了,还是料汁的味不够正呢。”
采诗听了有些失望,“那俺再去问问陈奶,看她是不是有啥料忘了告诉俺了。”
见采诗离去,芳君问柳氏道:“娘,您今天又去夜会了?”
“嗯哪!”
一提起白莲会柳氏就很兴奋,“来夜会的人越来越多了,入会的都成了兄弟姐妹呢,谁敢欺负会里的人,大家一起帮她报仇呢,俺看真好。”
“娘?”芳君想了想问道:“你说他们白莲会为啥要这么组织这么多村民呢,俺看他们弄不好会造反呢。”
“不会!”柳氏笑道:“人家就是除暴安良,入会的人除了可以受到他们接济,一旦受别人欺负,哪怕是官府,人家也敢跟他们斗,为的就是帮穷人讨回公道呀,听说连县令都把他们当做座上客呢。”
听柳氏这么说,芳君更担心了,“娘,俺觉得他们没这么简单,这几天的事儿太奇怪了,总觉得有一张大网慢慢张开了呢。”
“那是你瞎猜!”
柳氏揶揄了一句去房里睡觉了,芳君也无心读书了,起身去看了会儿采诗做豆腐。
都睡下了,芳君却是难以入眠,到底是谁把自己打晕了呢,是董守忠还是别的谁,宅子里的白莲会去了哪里,是谁把自己和高崇送到宿舍呢,为何他们这么做呢,李文清、林清去了哪里,李仁杰为何变化如此大,林教谕一家去了哪里……
一系列的问题想的芳君头痛,不知不觉中已是三更时分,似睡非睡之时一道亮光闪过脑海,芳君愕然惊起,她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