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刚被收掉,教室里就沸腾了起来,岑淑慎松了松手指,感觉自己整个前臂连带着指尖都在打颤,草稿纸上已经密密麻麻打满了式子,冬天的下午,天色灰蒙蒙的,太阳已经躲起来了,“岑淑慎,岑淑慎……”一个同班同学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想啥呢,回班了,”她呆愣愣地回了一句什么。
突然又有人喊她,“哎哎,你是不是2班的学委,你填空最后两题做到多少?”岑淑慎简直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做,那个四眼仔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一个根号3,一个2……”我靠,2?
岑淑慎猛地瞪大无神的眼睛——她猜对了?
一个实验班的男生插话,“我最后一题也是2,但我倒数第二题是3根号3……”
“对哦,我忘了还要……”那个男生瞟了一眼自己的草稿纸,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大部分人还在弱弱地小声讨论这张卷子简直难得不做人。
岑淑慎被当成可交流学霸被各班的“优秀学生”们逮住了交流,哪怕她再三重申自己的数学真的很烂,他们也没放过她。
好容易回到班里,刘强笑眯眯地问她:“怎么样,这张卷子很有水平吧——”
岑淑慎还没能从苦痛的数学海洋里回过神来:“这卷子不会是——”
“我拜托跟我一个大学的师兄出的,我担心我出卷会有我平时的思路,会降低你们的解题兴趣……”
神特么解题兴趣。
岑淑慎无语地回到座位上喘口气,黄玉琳的眼圈红红的,看到她回来,也没问,也没打招呼,就呆呆地坐着。
岑淑慎匆匆理了下课桌,偷偷瞅了她好几眼,黄玉琳像一个接收器坏掉的破收音机,一卡一卡的:“舒……舒,你回来……了。”
岑淑慎揽过她纤细的肩膀:“你怎么啦?”
黄玉琳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我……数学,可能,没及格,太难了,我做完填空,只剩,四十分钟了,填空我也不会做,大题我只做了三题,我,我,我本来数学就不好……”
她的话说得一梗一梗的,没一会阴着脸的陆唯也回来了,他把笔袋摔到桌上发出很大的动静,岑淑慎回头看他,他勉强抬起一丝笑容。
在苏省的物化班,数学强的人有非常非常多,但他们通常不是总分最好的那一批,因为大部分男生的语文和英语是有点问题存在的,但是只要一张难度很大的数学卷子,就能打破名次,把数学差的优等生拖到水底。
每次考完都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孟星河和薛瑾瑜一向是发挥稳定的大佬,语数外都很不错,岑淑慎渐渐发现自己也逐渐跻身无论遇到什么卷子,都能稳定发挥的行列了。
也许有一天,她也可以成为大佬,攀一攀前世没有登上的高峰。
万贯富豪说钱一无是处,top2博士才可以说学历无用。
她想看一看,究竟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