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剑叫道,“喂,你怎么这样就走了?”
苏星河离开的脚步都没有停滞一下。
那黑衣少年小声嘀咕,“不会是眼睛看不见,嘴巴也不能说话吧?那这位神仙哥哥可真是太惨了。”
苏星河浑身一震,停住脚步回头问,“你是何人?”
“原来你会说话啊。”黑衣少年一笑,满脸意气风发,刚想说些什么,却自己先疑惑了,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喃喃自语,“就是呀,我叫什么啊?怎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这……这又是哪里?我为什么一醒来就会在这么个鬼地方?”
苏星河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那黑衣少年赶紧上前拉他,“这位兄台,不如我们一起吧?这个地方实在有些瘆人。”
苏星河甩开衣袖,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
黑衣少年也不恼,涎着脸跟了过去。
刚走出巷子,两个弟子就迎了上来,看到苏星河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少年,觉得惊讶。
荒落出声问,“你是谁?怎么会和我们师祖在一起?”
“师祖”?黑衣少年脸皱巴了一下,“看起来没比我大几岁,怎么都混上师祖了?”
荒落看他不答话,急了,“问你话呢,你倒是回答啊。”
黑衣少年撇了撇嘴巴,“这位小仙友,问别人话之前,你总该先自报家门吧?”
渊羡拉了拉荒落,对着黑衣少年躬身行礼道,“白鹿洞弟子渊羡。”
荒落没好气开口,“荒落。”
“这位是我们师祖,鹤唳仙尊。”渊羡一副虔诚的模样。
黑衣少年也像模像样行了一礼,刚想着胡诌一个名字掩盖过去,却看到地上卧着的那只白鹿。
他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上前走到它身边,赞叹不已,“你们这鹿真好,能给我骑一下吗?”
“哼。”荒落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痴心妄想。”
渊羡不好意思开口,“掌门师祖这白鹿任何人都不能碰的。还望公子见谅。”
“好吧。”黑衣少年有些失望。抬眼一看苏星河已然走远,立刻跟了上去。
渊羡和荒落虽然对他的身份生疑,倒也没有阻止。
等到四人回到客栈时,莫随风与楚易知一行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
两人对今夜白纸门的异象已经有了一致的判断,都觉得不过是里面的亡灵心有执念,不愿往生,所以这才借今日显了形,投射了生前幻象罢了。
等到明日备齐了超度之物,化了怨念,将他们驱散就可以了。
两人正在安排明日的所用之物,四人就走了进来。
苏星河自行上楼而去,两名弟子带着白鹿跟了上去,那黑衣少年也想跟上去,突然被人叫住了。
“夜公子?”莫随风在这里见到他有些奇怪,“没想到你也来到了凉州。”
黑衣少年左顾右看,然后才确定他叫的就是自己,一边觉得有人认识自己很好,能让他知晓身份,可另一边又觉得要是多说几句,自己怎么应付得来?于是就有些纠结了。
他指着胸口抬眉问,“你——认识我?”
“羲和神君的爱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莫随风显然觉得少年的意思不是问的自己是谁,而是他竟然认识自己。
“呃……好说好说——”黑衣少年顺势而下,“我就是——那个——闲来无事,随便出来逛逛。你们聊,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黑衣少年走上楼梯的时候,听到楼下楚易知问,“那位真是羲和神君的爱子夜扶桑?”
“正是。去年光明地的清谈会在下跟随家师一同前往的,彼此见过几面,只是不太熟络。”
“那这位夜家小公子心性品格如何?”
莫随风笑而不语。
这般态度下,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于是楚易知就心照不宣了。
“听闻这夜家小公子有夜游之症,估计今夜是又复发了。”
“夜游?”
“这两个字您可千万不要在羲和神君面前提起。曾经有个郎中就是直言不讳,说了这夜家小公子有夜游之症,才活生生被羲和神君割了舌头。”
“这羲和神君竟然恨白归一至此?连带着一些相关的字眼都不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