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凌厉的风就朝着余逢年飞了过去。余逢年毫无防备,立刻就中了招。
“余宗主,听闻昨夜您去了秦淮河,那里怎么样啊?”
“好,一顶一的好。”
“哪里好?”
“当然是香惜楼的姑娘们呐。”
夜崇光瞪着他,冷冷道,“余逢年!”
“神君,你不知道,香惜楼的姑娘们那风骚的呀,小腰又细又软,水蛇一般。一个一个身上香死个人——尤其是那花魁风素素姑娘,跳舞堪称一绝。”
白重九道,“那不如余宗主跳一段,让大家开开眼?”
余逢年听了这话立刻站起身,“那舞可是好看的很,最妙的是边跳边脱衣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
下面众人有的掩面直臊得慌,有的人看了他滑稽丢人的丑态哈哈大笑,有的则窃窃私语。
夜崇光看得怒气冲天,甚至想上前一巴掌打死那个余逢年。只是还没等他出手,另一个人就出手了。一个符咒飞过去,打在余逢年的口中。那余逢年就捂住嘴巴想要呕吐。很快他就真的呕吐出来了,竟然是一条一尺长的舌头。那舌头紫红,还带着涎水,让人只觉恶心,头皮发麻。
兰重火笑得花枝乱颤,“像不像黑白无常?”
苏明伦低声道,“夜氏的长舌八卦符。看来神君很生气呢。”
齐善冷冷道,“白宗主刚才那道灵犀符是为何意?
“向大家展示一下灵犀符的效果。看看究竟那孟尝说的是否是实话。”白重九看着齐善,表情突然高深莫测起来,“仙尊,你这一手八卦符用得不错啊。”
齐善脸色一愣,没有说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急功近利了,为了挫其锋芒,大杀白重九的威风讨好夜崇光,无意中暴露了这般重要的线索。
白重九接着道,“不过我好像记得这长舌八卦咒应该是夜氏的家传绝学,向来只传直系血亲,不传任何弟子,您这是何时投入神君门下做了儿子?还是孙子?”
“竖子嚣张!”齐善一拍桌子怒斥,“白九霄,别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你还不够格与本座拍桌叫板。”
白重九毫无怯意,神色如常,语气却是绵里藏针的,“白九霄?仙尊,你这话似乎有些不妥吧?”
众所周知,在江湖中,一般都称呼对方的名号,是为大敬。再不济的也是名字,只有这种姓氏加配剑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四不像,最是折辱人。
比如,白鹿鸣,孟留情,还有白九霄。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就像裴东来,他的配剑名称是东来,本人的字也是一样,同一个名字说出口是否折辱人,只能依据情况而定。
白九霄,这个名字若是背着人私下说了,或是在今天情况逆转以前,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风波。
只是现在么,到底不可同日而语了。
大堂寂静无声,事态一触即发。突然众人听到一声重重的落杯声,寻声望去看到苏星河隐隐有了怒火,他一字一句道,“他不够,我够么?”
齐善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立刻矮了一头,不再吱声。
夜崇明适时出来打圆场,“各位只是意见相左,何必动怒伤和气呢?白宗主有白宗主的心结,想要为亡弟翻案,这是人之常情。余宗主不同意,也有他的计较和担心。”
林宗越道,“还是神君来拿主意吧。”
夜崇光给夜崇明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笑着道,“依我看不如这样吧,先由五大世家与四大门派共同看守,白纸门为了避嫌,就先不插手看管事宜。至于审问,还是等此事先告一段落再行论处,毕竟我们还有第二件事需要商讨。”
众人都没有意见。
夜崇明拱手问白重九,“白宗主,可否?”
“可。”
“那好。接下来就是鹿鸣剑的归属问题了。”
白重九刚想说什么,苏星河就冷冷开口,“此事不必商议。”
“为何?”
“因为我不同意。”苏星河这般普通的话被他说出口就带着一股非同凡响的气场,竟然让人无法出言顶撞。
整个场合,能够与苏星河叫板的,除了羲和神君夜崇光,就是迦蓝仙尊陆离。齐善虽然也被奉为“仙尊”,可到底实力不足,尚未成为大宗师,只在宗师上故步自封,与苏星河和陆离这两位江湖中的剑道大宗师完全不是一个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