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顷出院时走的那么匆忙,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权家表示不希望这次绑架的消息流传出去。宋朝不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她与权少顷身份悬殊,除了那段被绑架的日夜,俩人不会有任何交集,即使哪天在某个场合相见,宋朝决心当他是陌生人,不打招呼,不攀谈,更不会提起大山中发生的一切。
如果她还有一丝清明,绝不会亲腻唤他的名字,更不会全无防备依进他的胸膛。
安德海骂骂咧咧爬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惹到他的头上,今天正好拿突然跑出来的男人练练拳脚,在拿那个女人泄火。
当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安德海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吞下……
“小叔”
“你刚才骂的很开心”
权少顷说话的声音很轻,眼神如同看死物的看向他,心中的怒意正好全撒在安德海的身上。
安德海心头一紧,他是权夫人远方表亲,家中三代单传,他出生以后,父亲想了三天三夜,才憋出这么个名字。
在老家名字只是代号,狗子、栓子、铁蛋比比皆是,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名字,当他走出小村子到城里的中学上学,历史老师讲到慈禧身边的大太监安德海,全班同学大声哄笑。从此,他拒绝上学,家里劝了几次无用后,也就由着他。
安德海人虽小,头脑非常聪明跟着货贩子,到临近几个市收获各种山货,转手以更高的价格卖出现。赚过钱,也上过当,钱来的快花的也快,几年下来除了身材发福,手中的余钱并不多,家中看他马上到了结婚的年龄,还与地方的混混瞎混,打发他来了帝都。
来到帝都之后,安德海才知道在那儿小小的县城,根本是井底的蛙看到只是头顶方寸的天空。他与权少顷是平辈,小他几岁,按辈份应该叫权少顷一声哥。上来就当人家的弟弟,安德海没错得不妥,甘愿自降一辈,唤他一声叔儿。
“小叔,我刚才灌了几杯马尿,糊了狗眼,没看清是您,这里给您赔罪。”
“赔,用你的身体赔么?”
安德海闻言冷汗直流,这不是他的台词么,小叔用自己的话回敬给自己,事情大条了。
“小叔,你就饶了我吧……”安德海一脸小人样,不管在人前多么风光,来到权少顷的近前,他就一副奴才样。
权少顷玩性正高,这个安德海书念得不多,平时圆滑精明的很,在帝都没有他打听不到的内慕,也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捉住他犯错的时候不多,权少顷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安德海一脑门子白毛汗,偷瞄权少顷的脸色,一双厉眸放着精光,安德海腿发软,若不是地上散满玻璃碎片,一定冲上去抱住权少顷的大腿哀求原谅。
脸面是什么,未出老家之前安德海很在乎自己的脸面,自从见识到帝都的纸醉金迷,那个东西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小叔……”安德海带着哭音,小媳妇上身般,唯唯诺诺好不可怜。
扮可怜搏同情,权少顷岂会上当,正欲好好玩弄她一番,怀中的女人脊被抖动,似有什么破茧而出。
“女人,你忍一下,不要吐,敢吐在我的身上,小心我弄死你……”
权少顷双手撑开宋朝,欲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胸前一热,酸臭味散开。
“死女人,我要杀了你”
虎啸山林,围上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齐齐脊背一震,心中不免为宋朝惋惜,好好的一个女人,因为酒醉丢了性命。
安德海相离最近,看的比任何人透彻,适才权少顷完全有时间躲开,只要将怀中的女人一丢,管她是否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扎成刺猬。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能让我行我素的爵爷隐忍,不免细看宋眼几眼。
权少顷嘴上吼得凶,支撑宋朝身体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不时随她身体倾斜的角度调整,以免她再次摔倒,另一只手费力脱下泛着酸臭味的外套。
“小叔,我帮你”
安德海暗笑旁人眼拙,宋朝虽瘦,少说也有八、九十斤,喝醉的人没有意识,自然比平时重上许多。权少顷用一只手臂支撑她面条般的身体,看着容易,实则十分消耗体力。权少顷嘴巴上骂的凶,眼底却没有半点杀意。
能让爵爷放在心坎里怜惜的女人,帝都之内女王般的存在,安德海很快认清宋朝的身份。伸手帮助权少顷脱下脏掉的外套,退去另一只袖子的时候,权少顷用另一只手臂圈住宋朝的双肩,慢慢松开支撑她身体的手掌。
“小叔,衣服我拿去洗,熨好后给你送来。”
宋朝双眉紧皱,出了很多汗,似乎隐忍着痛苦,权少顷再无戏耍安德海的心情,大手一操,打横抱起宋朝轻轻颤动的身体。
“等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安德海长长吐出一口气,猜想的没错,这个酒醉的女人是权少顷的心头好,笔记本的名字又多了一个。老祖宗的经验告诉我们,讨好掌权人身边的女人,枕头风轻轻一吹,往往事半功倍。
推开人群,宁宁暗叫一声糟,宋朝酒醉吐在权少顷的衣服上,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暴跳如雷,何况对方是龟毛霸道的爵爷。
“爵爷,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宁宁走到人前,拦住权少顷的去路
她虽是盛世旗下的首席设计师,与权少顷谈不上熟识,不过她的男友——路忱,是权少顷的表弟,俩人在聚会中见过面。希望他能卖路忱一个面子,不要为难宋朝。
“是你带她喝酒的?”
权少顷自然认出眼前的女人,是路忱的小女友。口口声声说是宋朝的朋友,却将酒醉的宋朝独自丢在鱼龙混杂的酒吧,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权少顷眼神很冷,宁宁见过许多上位者,他的气势最足。
“一时没注意宋朝喝多了,弄脏你的衣服十分抱歉。爵爷先将她交给我,等我朋友醒酒之后亲自向你赔罪。”
宁宁伸出双手,欲从他的怀中接过宋朝,权少顷轻轻一扭,躲过她伸来的双手。
“敢在我手中抢人,你的胆子是路忱给的么?”绕过宁宁,径直向二楼VIP包房走去。
宁宁心里那个急呀!权少顷这是打算揪住宋朝的错处不放了,望着渐行渐远的伟岸背影,宁宁一紧牙,追了上去。
一条身影一晃挡在她的面前,安德海亮起招牌笑容。
“宁小姐,我小叔说了不想你插手。”
安德海——权少顷身边第一狗腿子,权少顷若要杀人,他绝对会将刀擦得锃光瓦亮交到权少顷的手中,并在一旁摇旗呐喊,事后将尸体处理一干二净。
安德海肥胖的身体,像一座山,死死堵住她的去路,大有若想在此通过,踩着小爷的身体过去。
良辰后知后觉的走过来,表情淡淡的。宁宁心头那个气,权少顷不是她的男人么,按照剧情不应该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么。
“辰姐,你去向爵爷求求情,宋朝是无心的。”
良辰给了个她稍安勿燥的眼神,拿出电话,打了几遍无人接听,无奈的摊摊手。
“放心,我了解爵爷,他只会让女人欲生欲死,不会真的要宋朝的命。”
这是安慰么,这分明是恐吓。